這凶狠的模樣嚇了一跳,而後立即往周建峰身後躲,滿臉委屈地告狀:“建峰,他好凶啊……”

於是周建峰一把拂開周敬炎的手,對周敬炎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對我的人大呼小叫,沒規矩!”

周敬炎壓抑許久的怒氣一朝釋放,沒忍住動手推了周建峰一下。

周建峰正站在沙發邊上,他被推著晃了晃身子,沒站住,跌倒在了沙發上,頭在扶手上撞了一下。

就這麼輕輕一下,周建峰卻猝然昏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中風了。

他的身子已被酒色掏空,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暴躁、憤怒、憋悶的情緒中,身體素質早已經到了臨界點。

等周建峰醒來的時候,他口角歪斜,說不出話,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

周建峰受此打擊絕望無比,瞪著周敬炎的神色如果手上有把刀絕對能毫不猶豫地捅了他,周雍也因為受不住這個刺激暈倒過一次。周敬炎開始還懵了一會兒,之後就隻有慶幸了,反正他也恨極了周建峰,周建峰癱瘓了也算是給他媽報仇,是報應,又不能擋他的路了,癱瘓的時機簡直再好不過了。

隻是周敬年盯著他呢,他覺得周建峰癱瘓的時候正好,周敬年也是這麼覺得的。他將周敬炎以謀殺親父的罪名去報了案。

周敬炎這下徹底懵了,大概想不到和父親爭吵時的隨手一推就給自己推出了一場牢獄之災。若是周敬年是他親哥,說不定還能幫他捂著,可惜周敬年要的就是他的生不如死。

周雍知道周敬年把周敬炎告了後,清楚周敬年並不是真的為周建峰討公道,隻是針對周敬炎而已,若他不管,周敬炎隻能和他媽一樣去牢裏待著,還不知道會在裏麵遭遇點什麼。他現在手上雖然沒有了權利,身邊也幾乎無人可用,但是憑著幾分薄麵,還是走了人情關係,給周敬炎做了一份精神鑒定,鑒定證明周敬炎精神出現異常,才會不慎致周建峰中風癱瘓。

周雍妄想借這份鑒定讓周敬炎免於牢獄之災,周敬年便如他所願,隻是隨後,便帶人去了老宅,強硬地帶走了周敬炎。

“敬年,他是你弟弟啊!”周雍追了出來。

周敬年轉身看著神情頹敗的周雍,麵無表情道:“既然是精神病人,那就該去精神病人待著的地方待著。”

“錯的是我們,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趕盡殺絕!”周雍想要攔住周敬年的人,自己反被鉗製住動彈不得。

“他的出生就是原罪。”周敬年說,至於上輩子的隱情,周敬年也不可能說出來,他揮手讓人把周雍送回老宅,吩咐帶來的幾個傭人,“照顧好老爺子,不要讓他出了什麼問題。”

周敬年上了周敬炎待著的那輛車,離開了老宅。

車內,周敬年與周敬炎相對而坐,不同的是周敬炎身邊兩個保鏢將他牢牢押住。

周敬炎慌張地看著周敬年:“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想做什麼?”

周敬年淡漠地看他一眼,“去你該去的地方。”

周敬炎吼道:“你這是綁架,你、你不能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周敬年道:“一個會傷害他人的精神病人,談什麼人身自由。”他看著周敬炎,慢慢勾唇,“作為你的哥哥,我有義務監護你不傷害他人。”

周敬炎臉色慘白,他很聰明,從周敬年的話中已經推測出了大概的意思。他抖著唇,驚惶地說:“你不能,我、我不是精神病人。”

周敬年說:“鑒定剛剛出來,也由不得你說是與不是了。”

以為是柳暗花明,卻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落入比牢獄之災更可怖的深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