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的,因為我那時認為我的生命除了奉獻給國家之外別無價值,死在監獄裏如果是因為它的緣故而死去,那就是我最理想的死法。”
敏銳地捕捉到“以前”二字,索西麗婭斯下意識地追問:“那現在呢?”
安傑麗卡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但嘴角揚起了一個輕輕的弧度。
看著她的笑,索西麗婭斯愣住了。那個笑容意外的溫柔,令她想起四季溫暖的裘安以及那裏的歲月,還是少女的安傑麗卡也會對著她露出這樣清淺而溫柔的微笑。可是如今有不同了,如今的安傑麗卡已經不是當年單純的少女,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後還能令她露出這樣的微笑的人或事,索西麗婭斯不得不猜想它們對於安傑麗卡有著不同的意義。比當年的自己對於她而言,更加的重要。
意識到這一點,索西麗婭斯感到心口猝不及防地一痛,於是她挖苦道:“終於不把自己當聖人了?”
聽出了她話裏的刻薄,安傑麗卡歎了口氣說:“我的前半生一直在建造一個神壇,供奉我的祖國為信仰,將自己奉獻為祭品。而今因為種種意外中斷了神壇的建造,卻意料之中地不覺得有多可惜。索西婭,你說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發現除了祖國,有些東西也很讓你在乎,在乎得舍不得就這麼死去啊。索西麗婭斯有些百感交集,她想起那句關於主教的論斷,其實在她剛剛聽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第一個是想到了安傑麗卡的。為了活體試驗連自己的生命都能不顧惜的人,她才是真的誰擋了琉慕拉的擴張她就鏟除誰吧,就像對曼莎那樣。可是她現在變成了這樣,因為索西麗婭斯以外的人。
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看清,其實她和安就像是一盤西洋棋上的兩個黑主教,有著極為相似的本質,才讓她以為她們能有共同的未來;事實卻是她們始終一個站黑格一個站白格,自始至終都在擦肩而過。
這才是那個主教論斷在她身上的含義。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響在頭頂炸開,天花板劇烈地顫唞了幾下,碎石土塊嘩啦啦地掉了索西麗婭斯一頭一臉。“這不安全!”安傑麗卡抬手揮開麵前的塵土喊道,“跟我走!”說著打開了避彈室裏的一扇灰色鐵門,拉著索西麗婭斯鑽了進去。
“地道通向哪兒?”黑洞‖洞的通道裏,索西麗婭斯問道。
“基地外麵,”安傑麗卡緊緊拉著她的手摸索著前進,“他們的目標是基地,外麵會安全一些。出去了你自己有辦法脫身。”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在幽深狹窄的地道裏快速地前行。走到盡頭時索西麗婭斯摸‖到了一架冰涼的金屬製品,她猜測那是通往地上的梯子。安傑麗卡告訴了她打開地道外部出口的密鑰,叫她先上去。索西麗婭斯沿著冰冷的梯子往上爬,金屬常年不見陽光地埋在冰凍的土地下,沒爬幾步她的手就被凍僵了。好不容易爬到了頂端,索西麗婭斯順利到了地麵,就在她轉身回去拉安傑麗卡的時候,一架帶著戈斯鷹頭標的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過早地投下了炸‖彈,落在地道口的旁邊。
索西麗婭斯被氣浪波及滾出好幾米遠,安靜下來時她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被摔得顛倒了。所幸還能爬兩步,她拖著受傷的腿堅持挪回了地道邊上,隻見大堆的泥土被濺起落到地道裏,正好糊了安傑麗卡一臉。索西麗婭斯想笑又疼得笑不出來,表情扭曲地伸手把受了輕傷的安傑麗卡拉出來,現在兩人一樣灰頭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