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楔子

聖域迦藍殿——

火光搖曳,幔帳飄渺。夜風吹滅案台上白燭的最後一絲火焰,偌大的殿堂瞬間漆黑一片。一聲輕歎在黑暗中響起,倏爾又落下。

“星辰隕落了。”毫無起伏的低沉聲線,透著一絲無力。

寒風中的大殿門外,有腳步聲輕緩走來。手上端著一支紅燭,搖曳的火光映出半張風華絕代的臉:“師尊,該啟程了。”

“霧鷲,自古仙魔為敵,從來不是因為正邪兩不立,而是心魔所致啊。”蒼老而厚重的聲音透著重重的無奈。

“師尊……”

魔域三途川——

日出,晴。

烽火四起,狼煙戰壕染上血紅的顏色,嘶殺聲不絕於耳。

“呼——呼——呼——”白色絡纓戰馬上一襲紅衣的女子策馬狂奔,後麵跟著一個騎黑馬,玄色衣袍的俊秀男子。兩個人的衣裳破爛不堪,神色極為疲倦而凝重。

“公主,再往前便是封神台,我們無路可走了。”俊秀男子喘著氣對女子說道。

女子隻顧著趕路,並未回答他。

後麵有一大批白衣仙士在追趕著他們。領頭的年輕男子一身白袍,墨發如瀑。他策著紅色的戰馬,背著一把黑色的二尺長劍和一張金弓。

“魔女,你逃不了了!”他們漸漸逼近,跟著領頭男子身後那群衣色不一的仙士齊聲討伐道。

三途川的盡頭雲霧縈繞,那高聳的封神台隱沒在雲霧中,巍峨寂靜陰森。

女子從馬上回身飛落到跟在她身後的男子麵前,扯過他握著僵繩的手,踏雲而上,飛向那高不見頂的封神台。

“碧霄,你走吧。”女子的麵容隱約在雲霧之中,看不仔細。但她的語氣很決然。

碧霄不解,“公主,走?”

“魔族會有今天皆因我而起,我不能連累了你。如果再有來世,我定不會重蹈覆轍。”女子口中念念有詞,碧霄明白過來她在做什麼,大驚道:“公主,不可!!”

話音剛落,女子便念了法咒,讓碧霄的身體借著雲霧的掩護,漸漸消失在空中。有眼尖的仙士看到了,正欲一齊攻上來。

“祈霜,你已經無路可逃,乖乖束手就擒吧。” 領頭的男子率先抽出長劍擋住了後麵欲一擁而上的仙士,“擒賊先擒王,你們等在這裏,我去。”接著從馬上淩空躍起,踏劍追上,倏爾便擋住了女子的去路。

祈霜揚起衣袖,從衣袖中抽出一把細小的銀劍迎向領頭的男子:“木千帆,三天三夜了,你就不能放過我?”

“仙魔自古不兩立,你我早該知道。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是迫不得已。”木千帆沉聲道。

兩個人越飛越高,下麵的人幾乎看不見他們兩個的身影。

“好一句迫不得已,當初是誰許諾要永生跟我相守?若是早知今日這般情景,我又怎麼傻到相信你,讓你窺得魔界秘密,害我族人落得個血流成河,不得善終的下場?幾千年來仙魔相安無事,為何你們要對魔界要趕盡殺絕?”女子咬著牙,作勢要迎擊他。她的臉蒼白無血色,幾日下來的血戰早已讓她筋疲力盡。

“魔便是惡,惡便是罪。你們逃不掉,也躲不過。”

祈霜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淚珠自眼角劃落:“你當真要殺了我?”

木千帆定在半空,抬起沉痛的眼眸,良久才點了一下頭:“當真。”

“那好,我們這一戰,是你逼我的!”祈霜念了咒,天空落下驚雷。木千帆反手罩了一層光擋住了她的攻擊,從背上拿下那張精致的金弓,拉開弓弦指向祈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