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清這次沒有推開雲深,他在雲深懷裏,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他似一隻受傷的小貓兒,咕嚕咕嚕嗚咽:“愛,我是見過的,但是那不是對我。我出身官宦之家,卻因為是庶出,從小就被送上山來,冬天沒有家人來送棉衣厚被,手腳都生瘡化膿,可我還是歡喜的,我喜歡這高山秀水,我喜歡這莊嚴肅穆的神殿,我也想清修得道,無欲無求,物我兩忘。可是我發現無論我走到哪裏,他們該本就不拿我當人,我努力練功十六歲就成了無為觀的首席大弟子,可是我師父卻因為懼怕魔教,把我送給了小柒當人質。那年他也十六歲,可是卻集千萬寵愛於一身,容貌傾城,盛氣淩人。我被他帶回去,他就把我丟在一邊不管,六櫻那個死女人卻讓人把我關起來,灌淫藥,鞭打調教,讓十幾個大漢輪流上我,我被他們折磨的連死都不能,我好想死了呀!”
“別說了,師父,求你別說了。”雲深抱緊了瑟瑟發抖的瀾清,苦苦哀求著。
“我每次覺得要死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紅衣的柒公子,想著他待我還不壞,為什麼就不來救救我,第一次想如果他能救我,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第二次想如果他能來救我,我為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後來,我死心了,我是他帶來的,所以我所有的痛苦和恥辱都是他給的,我一定要讓他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瀾清此時眼睛裏滿是怨毒的光芒,雲深冷冷的打個寒戰。
“再後來,我熬過去了,他們把我送到了雁孤鴻的床上,他是一個風一樣飄忽,雲一樣變幻,霞一樣絢爛,雪一樣冰冷的男人,他待我很好,很溫柔,從不強迫我,做那事情的時候總是先讓我快樂,我覺得我要愛上他了。可是,隻有小柒才是他的天空,他傾世的溫柔也隻對他才展現,我所得到的不過是雨天裏別人手中的傘,我要是想把這把傘自己占下,雲深,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殺了他。”雲深完全沉浸到他的故事中去,幾乎是夢幻般脫口而出。
“對,殺了他,我苦思冥想終於發現了可以殺他的方法,可等我引來正道群豪圍殲魔教的時候,死的卻是雁孤鴻,他幾乎殺盡了中原武林的所有高手,我師父、崆峒、點蒼、少林、武當,看著他葬身在火海裏,我恨不能把小柒給一口口咬死。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卻死了,那該死的的轉身就成了無間地獄王,我恨呐,”
“師父,佛經雲,有求皆苦,無求乃樂。說到底,害你的人不是七絕,負你的人也不是他,他不過是個引子,你不該這麼恨他。”
“你閉嘴,是他,就是他,沒有他我不會去魔教,不會被六櫻侮辱,不會遇到雁孤鴻,不會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怪物,他害我一生,我豈能讓他好過,我不惜一切方法離間他五人,怎知雁孤鴻竟然為他們種下無關風月隻為真心這種毒,他們再恨他卻也隻能保護他,我就利用絆絆喜歡他卻得不到來挖出他們的秘密,然後把雁潮訓練成他在送到他身邊,我要讓他痛著清醒,清醒著痛,可是為什麼老天也向著他,他不但瘋病好了,雁潮也愛上了他,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瀾清身上抖著,頭發蓬亂,眼睛發出妖異的紅光,雲深隻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他戰戰兢兢問道:“師父,你想做什麼?”
瀾清一怔,瞬間恢複了正常,他從雲深懷裏起來,麵色平靜,一如平日的寡淡素潔,他拉著雲深的手笑道:“傻瓜,挨打都不知道躲。”說完還在雲深破了的嘴角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