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養拙庵記

前平江漕運萬夫長昆山丁侯仲徳扁其所居之庵曰養拙屬予記之夫拙之為言樸也不琱琢以成資不粉飾以為文與世之所謂巧者對稱世之人安於浮俗狃於薄習謂為巧則喜謂為拙則慍是固莫知所以為拙矣又安知養其拙者哉侯以養拙自名其亦得夫所養之正者乎養者順而無害之義養而無害則夫守身行已處事接物皆有以循其理而無矯逆之沮抑之者彼諂於言笑工於文辭貪於富貴急於仕宦徇名而敗節趨利而避害所以斲喪其天者夫豈有芥蔕於其間哉侯生於吳世以仁厚積業侯承源本之正廓而大之嚐過大江由淮厯汴以至燕薊複出代北過遼東泛海而歸凡世之為巧為幻為譎為詐者固已厭聞而厭見之矣是故仁義為塗道徳為輿従容舒徐與古為徒所以養其拙也中正是式法度是則踐履篤實優入閫域又所以養其拙也是豈非離人羣而立乎獨者哉昔者濓溪周先生著拙賦以為天下拙刑政徹烏乎侯真有得於周子者哉

拙存齋記

巴陵徐允吉甫年五十餘龎厚老成嚐為湘陰縣學訓導教諸生有師法縣長禮敬之或有言其嚐為吏者遂謫居淮北依玉驛以居草屋席門隘不容展步竊自歎曰吾忝儒素曷嚐為吏哉吾不能取恱人人以至於此非拙也耶因以拙存自號而求記於予夫拙者巧之對稱天之生人氣以成形而理具焉五常四端萬善以備何有巧拙之分哉大樸既散澆淫日滋於是為詭詐為便佞凡可以遂口體耳目之欲逞心肆誌而本然之天斲喪矣且喜巧而惡拙人人皆然而允吉於拙何獨存之而不去也耶允吉曰吾家湘潭南紀萬裏變故以來馳驅幹戈矢石之場以功名富貴稱者不可勝計矣天定勝人英雄豪傑剗削消磨而吾一線之微茍延喘息得複見天日之盛斯亦拙存之明驗也予固信其言且謂天下之理一而已矣理存諸心心者身之主宰也順其理而不害巧偽之私無従而入焉是亦拙而已矣存其拙者理存斯足以保其身矣允吉其有得於是哉異日杖策南歸父老時相過従試問向之巧者何如哉拙者何如哉允吉視予一笑因書以為記

尚友齋記

署中都國學簿永嘉裴君貴和以尚友名其齋居之室要予記之夫人不可以無友也尚矣友資以成徳者也貴和以尚友名齋其古聖賢之徒歟所謂古聖賢者上而周公孔子次而顏曽思孟下而周邵程朱之類是也或千萬載而逺或十載而近容貌不得接聲音不得聞也然其治統之傳道學之著見諸方冊者皆得論其世焉精神之交心術之契凡道徳文章禮樂刑政所以置諸謀為施諸事業者同符而合轍焉尚友之道孰有加於此哉而今之人狃於近習安於小成於其一鄉一國以及天下固不得取而友也況望其友諸古人乎貴和前鄉貢進士日章之子好學而文居永嘉時鄉先生金公長民孔公子升屈行輩為忘年交在國學與博士趙先生本初為僚友及來鳯陽與助教貝先生廷琚嚴先生鵬飛為僚友等而上之若台省樞府諸館閣及外郡縣有聲名聞望者皆得討論其未及而振發其已能至於老成科第在前朝與其先君子同年者亦許為通家其於一鄉以至天下之善固無餘矣而不至於古人不止也故其日用行常以聖經賢傳為閫閾以百家諸子為籓籬孜孜矻矻幽探窮賾言有文而行有章也體之立而用之行也以是而升諸朝廷所以堯舜其君民者不在茲耶先民有言曰學於古人而盡古人必盡之情其貴和之謂乎烏乎友道之喪久矣管鮑雷陳之事後世猶稱之況誌於聖人之道者耶若乃挾貴挾長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至於飲食之徒臨利害反麵不相識擠之而又下石者彼何人斯予於貴和之尚友不能無感焉於其請為之記而並言之

明慎齋記

上在位十有三年命舉賢良方正之士於是明郡有司以宋君廷臣應詔授鳯陽府推官賜衣帶入拜闕下對揚丕顯休命既到官黙自念曰推讞古秋官之屬也刑獄民命所闗非明察而慎重者不克為眇予小子其足以稱斯任否耶於是即郡第西偏治為齋居扁曰明慎以予同鄉斯文之契俾為之記於是諾而言曰公庶幾克求之於心矣夫不以一毫自蔽其心者謂之明不以一息自怠其心者謂之慎惟明斯慎慎則無不明矣昔者聖人作易於火山旅卦之象曰先王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而武王之誥康叔亦曰明徳慎罰至於他所論刑不曰惟明克允則曰慎因其類不曰明於刑之中則曰茲式有慎明則是非曲直無不公慎則小大輕重無敢忽我思古人有若皋陶仲由漢張釋之於定國唐徐有功之流可以企及而近世若宋歐陽崇國所謂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皆無憾者亦庶幾矣廷臣學古入官鳯陽帝鄉戚裏九州島二十四縣獄訟之煩何啻千百廷臣盡心焉若鏡之照而無不見也若玉之執而弗克勝也可謂明且慎也已以是而往刑豈有失者哉雖然天下之事惟聖賢克盡其至中人以下過與不及有不能免者焉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刑獄之重或製於事勢或扼於權力則明不能以常明慎不得而久慎必也敬以持之使無撓於中斯可矣大舜嚐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穆王作呂刑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葢聖人好生之徳有如此者然則廷臣其以敬為主姑書以為之記廷臣家明之甬東江水上嚐學於宋參政樓宣獻諸孫子史先生內附入京預修禮書既上銓部將奏以官力辭歸養今在鳯陽未及朞歲名聲著聞縉紳君子稱為能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