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去!”

【藥穀綿藤】

“聽青師父說,過幾日是祖父八十壽辰?”龍椅上,鳳羽白聲音溫和清朗。

“回皇上,是。穀中已發了消息,請眾弟子為師父祝壽。”綿藤恭敬答。

師父長年隱居秘穀,師兄師姐居於山上,花藤漂泊在外,阿九遠在北國。這回借著師父大壽,藥穀可以好好熱鬧熱鬧了。

鳳羽白微微一笑:“朕既是穀中弟子,又是祖父外孫,於情於理,都應去的。”

綿藤微微一怔,轉而答道:“皇上國事煩憂,藥穀未敢叨擾。”怎是未敢叨擾,明明是……是他自己說,與師父,不當一家人了。

那還是幾年前,眼見著阿九要跟展顏回北國,鳳羽白找了綿藤,趕在她來之前,先一步到了藥穀。

他求師父,讓阿九自由自在的走。

“穀有穀規不假。但師姑已治好了羽白的病,又托綿藤師叔將武功醫術毒術的書盡數給了羽白,並未違逆祖父之托。還請祖父不予責罰。”

“師姑”兩個字,原來出口竟這般絕情,生生將鳳羽白剜得血肉淋漓。

“她得了藥穀功夫,又不能護我外孫。師徒一場,我並未想難為她。她若走,隻管走,功夫卻要留下。”師父凝視著跪在地上的當今皇帝:“羽白,咱們祖孫三人都是這德行,重情重義,輕自己。”

聽了這話,鳳羽白好看的笑漸漸浮上蒼白的麵容:“何來輕自己一說,她若如意,便是羽白最大的如意;她若平安,使是羽白最大的平安。”

師父聽了這話,想起往事,本有唏噓之色,偏巧此時蘇沐叫聲傳來,綿藤心中暗叫不好。

果真師父眼中閃過一絲淩厲。“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人再受委屈,將她武功給了你,別的事,再不提!”

“若如此,我鳳羽白,便不當外公的外孫了。這樣便沒自家人受委屈一說。”話一出口,綿藤驚住了。

師父何曾受過如此威脅,神情當時便變了一變,一言不發,怒色拂袖而走。

“皇上,您請起來。容我再勸勸師父,阿九是師父看著長大的,師父也必不會那樣狠心。興許隻是一時氣頭上,話才說得重了。”綿藤的話,鳳羽白好像聽著,又好像沒聽著。愣了一愣,抓住綿藤半隻胳膊,清亮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失神:“她……你瞧她快樂麼?”

那冰涼的手抓得異常緊,綿藤據實答:“兩人整天形影不離,時時笑談。”

這是實話,鳳羽白端正神色,從容而笑:“是了,我是聽到的,一聊就是一整夜。她以前常忍著憋著,如此總算肆意了。哪怕是受欺負,也打得過他。”

他走時又恢複了以往風度,神色輕淡,目光深靜,叫人辨不出喜怒。隻是偶爾一聲止不住的輕咳,讓人聽了,平添幾分蕭索。

【太子鳳玄】

長到五歲,這是鳳玄第一次出宮。父皇說,帶他去給祖爺爺拜壽。並囑咐他,祖爺爺以前生了父皇的氣,要他好好哄哄祖爺爺。

怎麼哄呢?是背三字經?還是將剛學會的馬步站給祖爺爺看?要不還是畫個畫?

父皇最喜歡畫畫,母後的星月宮裏就全是畫。

可惜母後走得早,都沒跟自己玩過。要是母後也如將軍夫人那樣美麗溫柔就好了,墨將軍和將軍夫人常進宮,每次來父皇都叫上自己和他們一處玩,將軍夫人對自己可好了,不光陪著自己玩,還拿好吃的,還有新衣服。

藥穀真熱鬧!阿牛哥哥也來了!阿牛哥哥滿穀跑,總能找著最好玩兒的藥草。

“太子,你來,那塊空地上,有個墳,你敢不敢去看?”

有什麼不敢!鳳玄當然敢了。跟著阿牛跑過去,阿牛卻不敢再朝前走了。“噓,快躲起來,那裏站著一個仙女。”

有仙女?樹後的鳳玄忍不住偷看:“哪裏是仙女,這不是剛才給祖爺爺拜壽的漂亮姑姑嗎。”

糟糕,父皇尋來了,聽到父皇聲音,鳳玄將自己藏得更隱蔽。父皇若是知道自己亂跑,會說自己吧?

聽見父皇的聲音,漂亮姑姑轉過頭,瞪著大大的眼睛,好像有些緊張。

父皇此時卻不急著尋自己了。

“天冷,怎麼沒在屋裏呆著?”父皇溫言問。

漂亮姑姑指指那個墳:“來看看師娘。”

父皇便陪她一同站在墓碑前,兩人好半天不說話。過了會兒,風吹大了,父皇又咳嗽了。漂亮姑姑看看父皇,輕聲問:“害了風寒?”

父皇點點頭,笑答:“這兩天嗓子緊,回屋喝杯茶水便好了。這裏冷,看過了便回屋吧,聽聞花藤帶了好茶。”

看著兩人慢慢朝屋裏走去,鳳玄驚得張大了嘴:天啊!父皇竟然撒謊!他明明咳嗽很多年了,一直在吃藥!他竟然騙人!回宮要把這個秘密告訴無影姑姑!

待父皇走遠,鳳玄也想偷偷跟著回屋,阿牛哥哥卻拉著自己偏要找稀世藥草,說吃了會長生不老。怎麼辦?鳳玄計上心頭:“阿牛哥,你不是說自己是火眼金睛孫大聖嗎?你名頭這麼響,你去找,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