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眸底感激一僵,瞅見了她手中一尺見方的木匣子,冷汗直冒,急露出卑賤之人才會有的神色,諂媚討好出聲:“小乞丐怎麼敢違背女俠命令,若敢違背今日誓言,定叫我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

“地窖在哪裏你知道,自己去找。” 她根本沒等說完,便冷冷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負好葛布包好的木匣,順著覆蓋了厚厚積雪的小徑,未幾消失在了茫茫飛雪之中。

乞丐未來得及細思她之言,極目遠眺,麵上全是激動:“知道,知道!女俠不用指點!”就在草屋後麵放著爛鐵鍋的地方。

直到他去抱屍體,觸手已凍僵的魁梧身軀時,才猛得反應過來她話中之意,渾身駭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早就知道他躲藏在柴房中了!

一日後,晨光熹微之時,商國邊境聊城城外,已聚集了要入城的早行過往商旅,冬日光芒清冷射在大開的城門上,被碗口大小的鉚釘折射出刺目銀光。

城內外站滿了兵士,身披鎧甲,手執長戈,各個麵色嚴峻,如鷹似虎注視著過往之人。要進城的百姓和商旅在城門外排成了一道長隊,守吏一絲不苟檢查每一個人。

見眼前女子一身貂裘護體,明明是鍾鳴鼎食大家才會有的女子,卻在寒冬臘月間步行在外,半掩在貂裘內的佩劍,提著頗有分量的匣子,透著一股說不出怪異,守吏不由多看了兩眼,提筆蘸取火爐融化的墨汁:“何處人氏?”

寒風拂過,吹得鬢角一絲黑發飄過眼前,印著耳垂紅墜別有一股肅寥之感,她平靜將手中木匣交予了前來查看之人:“姒豔罹,鼓國青城郡。”

守吏寫完後轉向正在查看木匣的手下。

二人看清了內中竟是斷首,尚未來得及看到屍首容貌,刺啦急聲拔出腰側佩劍,冷冷架在了她脖子上:“此女是殺人犯!”

排在她身後的所有人不料這麼個柔弱女子竟是,嚇得麵色一白,急急退步,頃刻離了有一丈遠。

她身周頓成空地,鴉雀全無,隻有團團包圍的冷冷長戈,寒光刺目。

姒豔罹麵不改色看向守吏:“不妨親自看過匣中之物後,再決定是否將我押入死牢。”

“放肆!”手執木匣的二人厲色一嗬,見守吏聽了裏麵是斷首後麵色蒼白,急彭得一聲闔住木匣:“城守豈是你可呼來喚去之人!”

當即看向士兵:“將她拿下,押入城牢待審。”

守吏注意到了那瞬間她眸底光芒,皺了皺眉,若是一般殺人犯,絕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帶著屍首行路,一壓翻滾不適的胃,蒼白麵色擺了擺手:“把木匣拿過來,打開!”

二人不敢違背隻得照做。

☆、第2章 愛恨情仇(二)

城守掩住口鼻,緊鎖眉頭,細細撥開了木匣斷首遮麵的散發。

死不甘心的怒恨麵容清晰映入眼中。

先前檢查的二人亦一同看清,不可置信看向姒豔罹。

“速速放人!盛禮賠罪!”一聲壓抑急促命令傳來。§思§兔§在§線§閱§讀§

二人猛得回神,急走向姒豔罹,雙手歸還合住的木匣:“俠士還請恕我們二人先前無禮,請先隨我們回城守府。”

姒豔罹接過木匣重新負在身後:“二位為國執法,盡忠職守,何罪之有。城守府便不去叨擾了,我此行目的在王都,若耽擱得時間長了,屍首要變樣。 ”

守吏掃了眼城牆上的畫像,走近肅凝頷首:“既如此,曾某和手下不敢耽擱。”

說完取出一個特製的木牌,一分為二遞給她:“此是他國之人進入商國的通界令,來日俠士若要徹底離開商國,隻有與我手中這一半相合,消去所記載之案,便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