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相的心理麵積(2 / 2)

“這麼美味好吃的玩意兒,這盧信良,肯定沒有吃過吧?”

她讓小販打包,心一軟,就給他這個向來凡是律己的相公給帶了回去。

錦繡上前去拍盧大相爺的背:“唉,我說你也真是的!相公,那臭豆腐我不過是讓春兒擱在盤子裏,還有一個碟蓋兒給封得密密實實,你這鼻子,也太靈驗了些……”

盧信良似乎沒聽見錦繡的話,終於,吐完了,吐得差不多了。丫鬟遞來水,錦繡幫忙遞過去。盧信良接了咕嚕咕嚕把口漱了,這才依舊麵色蒼白而淒惶地,全身發著抖:“——本相要廢除這條風氣!廢除這條畸形可怕的惡習陳規!”

錦繡一愣:敢情,不是那臭豆腐之故?

到了晚上,一陣悉悉索索。錦繡感覺睡躺在她對麵的盧信良翻來又覆去,像是得了狂躁症或失眠症,怎麼也睡不穩似的。

嵌玉的象牙雕花大床上,風吹著金色簾勾發出一陣陣“磕托磕托”。

“你睡不著就到隔壁書房看你的奏折去!要吵死人!”

錦繡和盧信良這對夫妻,還真是兩個怪胎。

錦繡看在眼裏。心裏笑歸笑,然而,到底是烏鴉嫌豬黑,其實她也不見好過在哪裏。

一天,盧信良發現他儲藏在小果盒的清心寡欲“冷香丸”一顆比一顆少。

正納悶疑惑,“哢吃哢吃”,他就聽見一陣老鼠偷食的輕微聲響。裝作不露聲色地,便往那人的背後輕輕地一站——

“嗬嗬,嗬嗬,我說相公啊!你別誤會,妾身這不是幫你嚐嚐看過期沒有?還好,這樣看來,可以繼續吃,繼續吃……”

“……”

盧信良幾乎就沒當場僵直倒地。敢情這錦繡,也需要“禁欲”?

現在,床榻上的氣氛頗為微妙。

當然,是為著錦繡的那句:“你睡不著就到隔壁書房看你的奏折去!要吵死人了!”

錦繡的嘴巴張在半空中,眼珠子轉了轉。

終於,意識到什麼,“嗯咳”一聲,趕緊嗲聲嗲氣,把口吻一改:“相公啊,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盧信良仿佛越來越煩躁。

錦繡便不再逗他,也懶得逗了。她瞌睡蟲來了,兩個人接著又睡。“唉!”睡著睡著,她又開始歎氣,因為迷迷糊中,盧信良那廝還把她的一隻右足擱在自己胸窩子上,手一下一下,就跟撫摸貓兒狗兒似地愛撫揉弄個不停。錦繡被他弄得實在麻癢又上火憋躁。“誒!煩煩躁躁地,她又說:“你今兒看見你妹妹那腳了?你說,是她的那腳好看?還是我的?”

盧信良猛地翻身坐起,掀了被子床榻間一個調換,摟住錦繡的腰,把對方使勁兒往他的身下重重一壓:“不許胡說!別拿老三的腳……”別拿老三的腳,來比你錦繡的腳。

他的眼裏,似有痛楚,難堪,尷尬,無盡的自責與懊惱。

盧老三,是他嫡嫡親的妹妹,或許,今日他所看見的那腳,那雙畸形醜陋可怕的腳是長在別的女人身上,和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子身上——那麼,這樣的痛楚、難堪、尷尬自責倒是沒有。他盧大相爺最多吐一吐、反一陣胃也就算了。可是,那雙腳,是長在他的妹妹身上,他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