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隱忽然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鳳奴一笑：“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樓隱頭上的景繡揮了揮胖乎乎的小手。
鳳奴也不客氣率先道：“以前……我的確是想著，我不能一輩子在纖舞樓，我也想找個合適的人成親相夫教子，不堪的過去即便不能掩飾，也不會不被人瞧不起。這時候，你出現了，你真的很好……所以我甚至拿不準自己是真的喜歡還是想要找個這樣合適的人就夠了……”
樓隱舔了舔幹涸的嘴唇。
鳳奴道：“所以……”
“所以？”樓隱幹巴巴的重複。
鳳奴道：“所以，之後，你想做什麼，想一個人還是和其他人，都憑著你自己的意願去做吧……”
樓隱猛地打斷了鳳奴的話，委屈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不是你接受的我麼，不是你說的我們一起麼，是你答應我願意跟我一起的，現在算什麼？事情辦完了就打算和我分道揚鑣麼？那我怎麼辦！”
肩上的景繡似乎也感受到了樓隱的悲憤之情，拍了拍樓隱的腦袋。
似乎被一個小孩安慰了，樓隱卻更加委屈了。
鳳奴眨眨眼，似乎有些跟不上樓隱的思想節奏：“……”
樓隱緩了緩心情道：“我們不是一起到這裏來的麼，那你的意思不就是答應我願意跟我在一起了麼，怎麼怎麼可以反方麵的反悔呢？如果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跟你說讓你嫁給我的話……那是因為我覺得，這些事情應該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打算好了一切才能真正的……”
樓隱說著說著就忽然明白了鳳奴的擔憂，聲音放得更加的柔和了：“你看，你是舞姬，而我是江湖人；你現在無父無母，我現在也孤身一人；我知道你喜歡錢……”說到此處，樓隱忽而一笑，“正好，我的產業也不算少，養你和這個……這個小孩七八輩子也是綽綽有餘的。人到了那個年紀了，也總是想要安定下來的，我們都是瓢潑無根的人，這樣在一起……不是很合適麼……”
麵對著這樣的樓隱，鳳奴忽然就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了。
樓隱將景繡放回鳳奴的懷中，認真道：“現在不夠喜歡也沒有關係，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一輩子的時間總會夠了吧，那時候再慢慢的喜歡？你說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樓隱，雙眼更亮，鳳奴卻從他發亮的眼神中看到了認真。
如同那日的傍晚一樣。
鳳奴就忍不住點了點頭。
樓隱咧嘴笑著，再次從鳳奴的懷中搶過景繡拋高高，逗得景繡哈哈大笑。
小孩的笑容是最能感染人的，聽聞著這樣單純的笑聲，鳳奴的心情也好起來，嘴角忍不住的揚起。
樓隱摸了摸胸口，或許終此一生，他都不會讓鳳奴知道他在身上的鳳凰快要長成德爾幾乎都毫無生機的時刻，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再見鳳奴一麵。
幸好，幸好還能夠趕得及。
幸好，幸好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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