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鴛鴦那一種,越悲情越好,聽著聽著我可能就覺得自己的境遇好一些了。”
“小姐你別這麼說。”雅姿拿著故事書的手抖了一下,那書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她連忙蹲下`身子去撿。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是那麼苦命,唉……”岑鳩薇鼓著腮幫子,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是在別人手裏呆了一兩天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兩天前她明明還是在蜜罐裏幸福的不得了,怎麼這一回頭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
次日午時。
岑鳩天從宮中帶出溫潤雅致的男人,走到岑鳩薇房間之前,他定住腳步,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你知道我帶你去見誰嗎?”
“見誰,有區別嗎?”唇邊掛著溫雅淡若的笑,慕卿年的聲音低沉而又細膩,像是一道暖流。
“自己走過去吧,爺還有點事情。”岑鳩天看了一眼天色,這要變天了,涵兒的手腳也不知道會不會痛,不放心,他必須去看一眼。
“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慕卿年看著近在咫尺的門,包紮過的手裹著紗布,無所謂的去推門,咯吱一聲,那門便開了。
“雅姿,你去看看,誰來了。”
柔軟俏皮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期待,甜膩的感覺不住的往心裏麵鑽,即使還沒有見到人,他卻感覺那低語,似乎讓他的心陷入了心酸。
絲絲麻麻的疼痛包裹了他的心髒,如同深淵之下的逆流,回旋著巨大的波浪,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浪潮,去見聲音的主人。
*
躺在床榻上,岑鳩薇愣愣的看向外室,卻沒有看見任何的人影,小腦袋不住的亂晃,嫣紅的唇被潔白的貝齒咬著。
她期待的看著。
剛才聽見了清淺的腳步深,很淺,很溫,很像是他的。
等了很久,岑鳩薇心緩慢的下墜,在深淵裏一落再落。
人呢。
怎麼沒有人。
“卿年哥哥……”
泛著不安的眼神緩慢暗沉下來,不是嘛?
嬌媚的聲音染著一絲無措,岑鳩薇看著攢動的珠簾,眼角滑落一滴淚,精致的麵容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無聲的哭。
那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哭什麼。”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忽然仿佛從天際傳來,溫吞的,好聽的,甚至於……有回音的。
一個人影從遠方而來,掀開珠簾,身影清俊修長的人,平靜的眼中起了些許波瀾,卻不知道是為了誰。
岑鳩薇眼睜睜的看著他越走越近,男人穿著一件月牙白的薄衫,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妖媚之氣,有的隻是平和。
暗香浮動月黃昏。
君子如玉。
天氣有些陰沉,半開的窗忽然被燥熱的風聲吹動,窗外,偌大的雨滴開始往下砸。
略過烏黑的屋簷,落在青石板上。
連水井都泛起了淡淡漣漪。
一切的事物,都變幻了起來。
眼底還含著淚珠,人影變得模糊,變得有重影,睜大眼睛,岑鳩薇努力的想要將眼前的人看清,卻發現越來越模糊。
因為那淚,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氤氳起一池秋水。
*
男人墨玉一般的冷眸浮現了憐惜的色彩,看見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猶如一幅畫卷的少女,抿著的唇微微開啟,開始……
不受控製的朝著她走去。
女子臉上不染脂粉,卻如同仕女畫中最典雅的淑女,連平躺著的影子都顯得異常的美麗。
因為渾身帶傷,所以墨發鋪陳,無比的柔和而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