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隊長便是由蕭逸來擔任,她都會擔心,更何況是讓從未練過武的雲清來擔任?隻怕還未到六十一名隊員都上去,雲清就被他們踩死了。
可是,雲清的呼聲剛起,她又不能給他泄氣,再加上雲清看似溫和,實際上無比執拗的性子,他豈會自己先上去,讓隊員們在下麵當人梯?
所以,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個人能替雲清分擔。
目前,這個替雲清分擔的人自然賽廣最合適,她正尋思該如何知會賽廣一聲,讓賽廣給雲清提個醒兒,蕭楠便提出要上場一試。
這可不是瞌睡碰到熱枕頭了麼?她當真舒了好大一口氣。心才放下去一半,蕭逸已經吱聲了,竟也要去翻越畢業牆。
沐之秋一下子就怔住了,少頃,才眉頭微皺,淡然道:“無妨!既然你三哥想試一試,你們倆便都去試吧!”
“三嫂?我……”蕭楠說不下去。
“怎麼?”蕭逸目光緊緊跟隨沐之秋,隻用眼角餘光斜睨蕭楠一眼,“難不成九弟以為本王大婚之後疏於練武,身子頹敗了,竟連一麵畢業牆都翻不過去了嗎?”
蕭楠的下巴險些掉在地上,三哥是神餒,就算與三嫂夜夜春宵,三哥也不可能連一麵畢業牆都翻不過去,三哥在暗指還是在炫耀?他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他隻是害怕三嫂生氣而已。
蕭逸的視線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他的小妻子,秋兒心中在想些什麼他豈能不知?
他雖是第一次見這種畢業牆,但雲清方才已將規則說得清清楚楚了,無非就是將這麵畢業牆當做巨型船隻,翻過去的人可以在上麵拖拽下麵的人,但卻絕不能再下來將未翻越的人托上去。
如此一來,越是晚上去的人消耗的體力就會越大,誰最後上去,就意味著他有可能體力透支爬不上去。放在戰場上,則意味著最後上去的這個人可能永遠都上不去了。
超越自我不是玩兒死自己,秋兒最崇尚的就是自我保護,是全身而退,以雲清的性子,身為隊長,他根本沒有選擇,他一定會是最後一個上去的人。以雲清的身體素質,他如何能堪當此任?這世上能說動雲清,讓他放棄這種不必要的堅持的,除了秋兒豈有他人?然,一旦開始翻越畢業牆,秋兒不可能靠近雲清去說服他,那麼,能有機會靠近雲清的便隻有自己。
蕭逸對這個拓展訓練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什麼高空挑戰?什麼翻越畢業牆?對於他來說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有這些東西在他腳下都會如履平地。但他對自己的寶貝娘子有興趣,但凡是秋兒想要的,他都會為她取來,但凡是秋兒想做的,他都會幫她達成心願。便是對雲清,隻要她喜歡,他也一樣支持她。
下意識地與蕭逸目光相對,沐之秋眼眶一熱。果然,蕭逸是了解她的,便是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便是他再不喜雲清,隻要她在擔心雲清,蕭逸就會毫不猶豫地遞上自己的肩膀把她頂上去。
有夫如此婦亦何求?
“蕭逸!”
“為夫明白!”唇角一彎,蕭逸竟露出個頗促狹的笑容來:“怎麼?難道秋兒也擔心為夫的身子頹敗沒力氣翻過去?秋兒且放心,為夫一定不負你的期望,便是翻越十麵畢業牆,回家之後,為夫依然是大力神!”
要死喲!剛感動得熱淚盈眶,這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她,可不是調戲她上癮了麼?
“我才不擔心呢,你便是一個人翻過去也不稀罕!”
話音才落,督賽的虎賁軍中竟有一眉目清秀的小將撲地一聲單腿跪地,道:“靖王妃,我能不能也上去試試?”
聽這聲音好不耳熟,定睛望去沐之秋隻覺眼睛一亮,唇角已情不自禁地咧開了:“小哥,是你啊?你手上的凍傷可醫好了?今歲有沒有再犯?”
這名小將正是當初沐之秋帶著嬌荷暢遊運河,清晨離岸時在岸上擋住她的那名小頭領。此次奉命來國醫府,一進場,這小將便看見了靖王妃。
他崇拜靖王妃已久,對靖王妃充滿了儒慕之思,好幾次他都思想跑題,不去關注場中激烈的賽事,隻顧著偷偷打量靖王妃。有兩次看著看著他便咧嘴笑起來,然,靖王爺冷冽的視線卻有意無意地掃了他兩次,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
自始至終靖王妃都沒有看他一眼,見到偶像的激動之餘,他心頭卻也有股說不出地惆悵。靖王妃是何等身份,豈會記住他這樣一個無名小卒?
豈料,靖王妃不但記住了他,而且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小將登時激動得語無倫次:“王,王妃?您,您,您……”
“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楊崢!王妃,我,我叫楊崢!”
“楊崢?好名字,揚眉吐氣錚錚鐵骨!嗬嗬!”沐之秋緩緩站起身,單手微微托住厚重的腰走上前,不待楊崢反應過來,已輕輕捉了他的一隻手察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