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為什麼要流淚(2 / 2)

我閉上眼睛,隻聽到身邊呼呼的風聲和短兵交接衣袍飛揚的聲音,有人慘叫倒地,而那隻抓住我左肩的手越來越緊,卻始終不肯放開。

“屹羅國慕氏修羅十三式,你是慕氏王族中人,我本想留你一條生路,可是……”

辰恒後麵說的是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我的身子猛然一震,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隻聽得黑衣人啞聲說:“把她帶走!”

辰恒飛身而至,一隻手用力地繞緊了我的腰,我睜開眼睛隻見黑衣人身形變幻一掌斜斜向我的右肩襲來,辰恒步法一移,另外一隻手輕捏手印直直的迎上去,“嘭”的一聲,黑衣人向後飄飛墜地,而辰恒麵不改色迎風而立。黑衣人恨聲說:“你這一掌我記住了,日後相逢,再來領教!”說罷一個轉身無聲遁去。

我看看辰恒,月色下那張陰柔俊美的臉上透著的陣陣殺氣讓我心驚,黑發散亂在夜風中肆意張揚,神色中的冷漠凝結成一張透明的麵具,不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顥王……

一陣濃濃的腥味撲鼻而來,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屍體殘肢骨血淋漓森然一片,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心口隱隱作悶想吐,辰恒一手捂住我的眼睛,輕聲說:“別看,不是這樣的話,躺在地上的就會是你和繼堯。”

兩天後,顥王府。

“這是什麼?”我拿著藥碗還沒有走進房門,就聽到裏麵傳出的一聲大吼,接著是成閱小心應答的聲音:“王爺,這是慶大夫用來為你療傷的水蛭。”

“你敢把這麼肮髒的東西放到本王身上?趕快拿開!”梅繼堯氣急敗壞地說。

我掀開門簾走進去,放下藥碗,示意成閱出去候著。

“你害怕?”我一把抓開水蛭,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已經變回了暗紅,拿了紗布沾了藥粉給他止了血,“它救了你一命,你的毒血被它吸了不少。”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我想起昨夜給他吸血的那一幕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燒,訥訥地解釋說:“昨夜那樣……是權宜之計。我……”

“昨夜如何我都忘了,”他淡然地笑笑,可眼神裏還是透出涼意,“我隻記得,我二哥連‘煞神掌’都使出來了,隻是為了救你。”

“‘煞神掌’是什麼武功?很厲害嗎?”

“‘煞神掌’是師門禁忌,傷人七分,自損三分。二哥偷偷練了,可是從沒用過。”

我咬咬唇,又說:“也就是說自己也會受內傷嗎?”

梅繼堯點點頭,我又問:“那個黑衣人,他會死嗎?”

梅繼堯竟是苦笑起來,“他隻是受了傷,應該不會死。你告訴我,你以後打算就這樣跟在我二哥身邊嗎?”

我不知所措地絞著手指,“不知道,我好像有些事情還沒想清楚。”

“你喜歡他嗎?”他逼視著我,“比當年對行雲的喜歡更甚?”

我惶然地抬起頭,行雲,那個名字好像已經太遙遠了,遠得我幾乎就要忘記。我對辰恒和對行雲是一樣的嗎?我茫然的表情落入他眼裏,他眼神一閃,低下頭掩去了眼內的一抹神傷。

“那盟書是怎麼回事?”我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經過前夜的一場凶險,我心裏卻是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這個你不必關心,知道得越少越好。”

“可是這個漩渦我已經被攪進來,與其糊裏糊塗地就喪了命,不如讓我弄個清楚明白的有所預防?我不想參與你們的事,但是既然涉及到我,我還是應該有知情的權利吧。”

他歎了口氣,說:“盟書是肅王和屹羅國訂的契約,屹羅幫助他登上帝位,他無條件割讓邊境回雁城和越關城兩座城池給屹羅。”

我大吃一驚,“這不是賣國嗎?東庭王朝怎麼還沒立太子?”

“興德王五年前出征屹羅,受了箭傷,牽動了舊患,從此沉屙在身。肅王掌管著東西兩營大軍,自從司馬承中的西營軍被我奪去之後,朝中的形勢發生了變化,肅王的實力減弱,顥王的呼聲日漸高漲。而興德王也有心看看自己的兩個兒子較量的結果,肅王感到自己日漸處於下風,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怔了半晌,說:“屹羅不是興德王的最大仇人嗎?肅王這樣做,冒險之至……”

“富貴險中求。這世上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他懶洋洋的接過藥碗,“糖漬柑桔呢?”

我把瓶中的柑桔倒了幾顆放在小碗裏,遞給他。

“那肅王現在是又怕又急了?怪不得要派人來搞陰謀刺殺。”我嘀咕道,“你們幹脆把盟書交給興德王就好了嘛,幹嘛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