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倔強的臉(2 / 2)

我聞言一震,不可置信地瞪著他說:“以為我死了?怎麼會?我爹娘他們……我明明寫了家書回去的!”

“師娘太過傷心,老師一年前已經陪她到水月庵住下了。你現在不必擔心,我已經發書派人告知他們。”

他衣服還沒有穿好,人已經軟弱無力地靠在床欄上,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不得了,我趕緊寫了張方子交給成閱,又讓丫鬟拿了一盤冰塊過來,砸碎了用棉布包著擱在他額上給他降溫。

“你為什麼要逃?因為墜崖那件事?”他啞著聲音問我。

我想不到他會在這時候問我,我低下頭說:“你知道我性子本來就這樣,我不能忍受別人安排我的終生大事,你,原諒我好不好?墜崖那件事,我不該怪你,喜歡小喬又不是你的錯,換了我我也會這樣做。”

他的臉蒼白中透著潮紅,聽到我的話臉上的表情不知是苦笑還是難過,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一手指戳過我的額頭,說:“天底下還有人比你夏晴深更沒心沒肺的嗎?”

“逃婚,既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自己,你何必耿耿於懷?你看你現在在天香樓何等風流快活,如果還是某人的未婚夫,你還能如此自在?”

他為之氣結,扭過頭不看我。

我把手放到他的心窩位置,伸出兩指在心窩左方摁了摁,他臉色忽然一變,我問:“是不是有麻痹或者疼痛的感覺?”

“是有一點,你怎麼知道的?”

我又把手指往下挪了挪,“這個地方呢?還是有點麻痹和疼痛?”

他不說話,鳳眸定定地看著我,我把手掌敷上他的左心房用力地推揉了幾下,“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

“拿開你的手!”他啞聲道,眼神熱熱的,燙燙的,仿佛要燒起來一樣,奇怪了,額頭上不還是放著冰塊嗎?又不疼,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再揉了兩下說:“你中過的毒並沒有消解,隻是被你不知用什麼方法壓製住了不發作,我說得對嗎?”

“我說,拿開你的手!”他真的是動怒了,“有你這麼給人看病的嗎?你這是在……難不成你給別人看病都是這樣子的?”

“我怎麼了?你想說我是騷擾還是非禮你了?你哪裏吃虧了?”我也發火了,“剩下半條人命的人還計較這個!真覺得虧了那就好好保命,等哪一天全好了就把你吃的虧討回來,真是腐儒一個!”

他忽然笑了,慵懶無比而風情無限,嘴角輕揚眼神愉悅,“記住你說的話,我真要討回來時你可別後悔。”

我也知道自己說了些渾話,可是不知怎的,看見他似曾相識的笑容,我的心一下子寬了下來,也不去跟他計較那些口舌之爭了。成閱親自把藥端進來,為難地看我一眼,我點點頭,他把藥放下就出去了。我摸摸藥碗,還燙,就說:“等一下涼一點再吃藥……”轉頭一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的眼睛,我笑著說,“醒不過來,我等一下就拿金針刺穴;再不醒,我就要讓成總管以口喂藥了……這麼晚,天香樓的姑娘大概都睡下了吧,沒辦法,你就將就一下咯……”

他睜開眼睛,無可奈何地說:“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天下最毒婦人心啊……”

我拿過藥,嚐了一口,麵帶笑容地說:“不苦的,不信,你嚐嚐?”

他接過藥碗,喝了一口,那皺眉惡心的樣子好像想吐又不敢吐,我打開一個瓶子倒了一顆糖漬柑桔送進他嘴裏,他又接著喝了一口,等他喝完一碗藥,我的瓶子也空了。

他忽然怔怔地說:“好像還是師娘做的糖漬梅子好吃一些。”

“是啊,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爹我娘多一些,不然你怎麼會答應他們要娶我呢?”想想自己整天像個野丫頭似的,沒點端莊模樣,跟天香樓的絕色姑娘比起來又少了嫵媚溫柔,這樣的自己他怎會看上眼?“放心,回扶風書院之前我隻做大夫慶庭,關於過去的一切,我都不會提起,這樣你可放心了?”

他閉上眼睛,似要睡去,看見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很淩亂,我便伸手去幫他整理好,他一隻手輕輕按住我的手,說:“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可惜,我不住在裏麵。”

我呆了呆,他的手鬆開,呼吸漸趨沉穩,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成閱“奉命押回”了顥王府,辰恒見了我,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宣陽王如何了?”

“燒已經退了,身上的傷也處理好了。擔心王爺會有差遣,所以慶庭早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