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娉婷低聲說道,“讓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娉婷……”聽著她的話語,雲齊心裏如有萬根針在刺,他知道,如果他此刻走了,他與她,從前的情份就此消失,此後,他和她,就如最熟悉的陌生人,相見無言。
“走吧!”娉婷喃喃說道,隻要他踏出了這間房門,她和他這前的種種,就如雲煙般,從此消去,此後,他要如何,她無權過問,而她怎樣,他也管不著,她隻要她的雲洛,他死,她絕不獨活。
她站在窗邊的身形纖瘦的如一陣風就能吹跑,雲齊眼眶微濕,他不禁大步上前,從背後將她圈在懷中,下巴在她頭頂上摩挲幾下,聲音暗啞著說道:“娉婷,對不起,請不要怪我。”
娉婷並無反應,她沒有推開他,就這樣讓他抱著,也許這是她與他之間最後的擁抱,這個擁抱過後,他就是為了仇恨不折手段的雲齊,而她,選擇做淩國明王妃,與夫君情深的明王妃。
“如果這一輩子沒有國恨家仇該多好啊!”她低喃著,如果沒有這些仇恨,他永遠是她的少清哥,那個可以為了她而當庭拒婚的少清哥,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是雲齊,為了仇恨而活的雲齊,她可以理解他,卻不能支持他,因為他要對付的,除了淩國皇帝,還有她深愛的夫君,她的雲洛。
“娉婷,今日過後,我們就徹底站在了對立麵,我希望你不要怪我,雲洛的命,即使我不想要,西涼王和蕭譽也不會放過他,娉婷,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雲洛死在了我的手上,你會恨我嗎?”雲齊輕聲問道。
“會吧!”娉婷低低說道,“如果他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娉婷……”這種語氣落到雲齊耳中,讓他忍不住緊緊抱住她,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血肉裏,曾經那個隻會對他笑對他哭的女子,現在為了別的男人,可以舍命去死,他是該哭呢?還是該笑?
“少清哥,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好嗎?”娉婷低語,“不要再來了……”
“娉婷……”雲齊忍住心底洶湧而起的悲傷,緩緩放開了她,“你,保重!”說完,轉身大步離去,再也不敢回頭看一眼。
背後又靜了下來,娉婷伸手將窗戶打開了一點,任寒風將臉上的淚痕一點點吹幹,冷風料峭裏,一聲低語隨風而逝。
“如果再來,或許你就回不去了。”
天啟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四日,西涼國太子蕭譽帶兵支援駐在萬州的雲齊,十二月十五日,淩國明王到達玉門關,十二月十六日,以雲齊為帥,蕭譽監軍的西涼一百二十萬西涼軍全線攻打淩國險關玉門關。
駐守玉門的的淩*隊不過五十萬,加上雲洛帶來的五萬,也不過五十五萬人,雖然有明王雲洛坐鎮,重新任命陸元豐為主帥,元成為副帥的西涼軍,守著易守難攻的玉門關,也不過五日功夫,玉門關破,經過與西涼百萬大軍廝殺的淩*,隻剩下不到十萬拚死抵抗,在他們的心目中,命可以丟,但堅決不能讓西涼軍踏入淩國的土地,將士們都殺紅了眼,戰場上一片狼藉,雲洛騎在高頭大馬上,一柄長槍舞得出神入化,圍攻他的西涼軍紛紛倒地斃命。
蕭譽與雲齊站在西涼軍隊中,看著雲洛一襲銀甲戰袍,生猛如虎的樣子,眼裏均浮出一抹讚賞,這明王雲洛,如果不是敵人,倒是可以相交一場。
眼看著雲洛身邊的西涼軍越來越少,或許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場太過強大,西涼兵都不敢靠上前,隻遠遠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圍在當中,他朝前,他們退後,就這樣,讓他越來越靠近主帥的位置。
“他來了!”雲齊看著雲洛一點點靠近,眼裏快速閃過一道不明光芒,他轉頭看向蕭譽,“你打算如何處理?”
“放他過來吧!”蕭譽勾了勾唇,說道。
“你是想與他比試一場?還是……”雲齊挑眉看向蕭譽,這西涼太子的性格他還是甚為了解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就像把娉婷劫持到西涼,他連這種事都親自去做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當然……不!”蕭譽笑了笑,“比武藝,本殿自然比不過他,但他的命,本殿是要定了。”
“哦,不知太子殿下與這明王有何深仇大恨,想要取了他性命來解氣。”雲齊輕飄飄的說道,但話語裏的試探之意卻掩飾不了。
“也沒什麼,不過年少時候接下的粱子罷了。”蕭譽扯了扯嘴角,眼裏浮起一抹陰騖,“那時,本殿輸給他,今日本殿就讓他拿命來抵。”
雲齊腦中一動,想再問下去,卻見蕭譽一副不願再說的樣子,他也隻好轉回頭,道:“太子殿下就那麼自信能要了他的命?”
“這個自然,別忘了,他的王妃如今還在本殿手裏呢!”蕭譽嘴角微勾,但想起那有傾城容貌的女子,神情有些複雜,隨即而來的,就是莫名的煩燥。
他當然不會承認他竟然對那女子產生了些愧疚和些微的情愫,為了掩飾這些,他不耐煩叫道:“放淩國明王過來。”
得了他的命令,圍在雲洛身邊的西涼兵自覺退下,而雲洛,騎在一匹烏黑發亮的千裏駒上,穿著銀麵盔甲的身姿挺拔,麵如冠玉,氣質清雅如仙,哪怕是在戰場,也抵擋不住他這份飄然出塵的氣質,在西涼兵讓開的小道上,他的馬停在蕭譽及雲齊十步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