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說不出話,心想一定是烏鋼和木亞華把她的答案抄去,然後又給別人抄,結果被TA發現,向Dr。Cang彙報了。她在心裏責怪烏鋼和木亞華:我每次都是囑咐了又囑咐,叫你們改頭換麵,叫你們不要給別人抄,怕TA或者老師發現了,你們兩人總是答應得很爽快,現在看來你們是口是心非,陽奉陰違,說不給別人抄,又給別人抄了。你們總是說“不要緊”“沒事”,結果怎麼樣呢?終於被人發現了。

她完全被這事給嚇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Dr。Cang說:“你把你自己的答案找出來,把你解題的意圖和步驟給我講一下吧。”

她不明白他這又是什麼意思,隻得慌忙找出自己那份答案複印件,低著頭,從第一題開始,講自己是怎麼解題的,為什麼這樣解題。才講了兩道題,Dr。Cang就說:“好,講到這裏就行了,我相信你的答案是你自己做的,但是其他三個人的,都不是他們自己做的,因為他們都講不出來。”

她這才知道Dr。Cang已經跟其他三人談過了,可恨那三人也不跟她通個氣,特別是烏鋼。其他兩個她不知道是誰,沒來找過她,很可能是從烏鋼或者木亞華那裏拿去抄的。但是烏鋼呢?Dr。Cang找他談過話了,他就不知道來告訴她一下東窗事發了嗎?當然,即便烏鋼提前告訴了她,恐怕也沒什麼用,她又不能聞風而逃,但是她至少可以有個思想準備,不至於這麼突如其來吧?

Dr。Cang仿佛又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樣,笑了一下,說:“他們幾個都很講義氣,不肯供出你來,但你的答案在這裏,黑字落在白紙上,他們想掩護你也沒用啊。”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隻聽Dr。Cang說:“我開學時不是講過了嗎,說不要把作業答案給別人抄,抄的和被抄的,都要當學術做假處理的。你怎麼……?

她聽到”學術做假“幾個字,心就一沉到底,知道她在B大是待不下去了,隻Dr。Cang向係裏一彙報,他們這四個人就都玩完了。她沒想到自己在美國的第一學期就遇上這麼一樁倒黴事,她不知道該怪誰,怪木亞華嗎?還是怪烏鋼?也許要怪隻能怪她自己,別人又沒用槍逼著她把作業給他們抄,她如果立場堅定,無論別人怎樣說,她都不會給他們抄。

但是她怎麼知道這事會暴露的呢?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肯定不會給他們抄了,就算把他們都得罪了,也總比現在這樣好吧?她的眼淚不斷地往上冒,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當著Dr。Cang的麵哭起來。

Dr。Cang沒說什麼,隻坐在那裏看她哭,等她哭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別哭了,現在哭也沒用了……這三個人都是問你借的答案?”

她抽噎著說:“不是,我隻……借給……烏鋼了……”她決定不把木亞華說出來,因為她沒看見木亞華的答案,木亞華每次都是type了的,而這四份答案中隻有她的是type過的,其他都是手寫的。既然木亞華沒被抓出來,她又何必供出木亞華呢?供出來,除了連累木亞華,還會加重她自己的罪過,沒別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