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1)

點點亮光的瞳孔,我笑了。

“謝謝。”

她點頭,抓起了放在座位上的背包站了起來,剛剛踏出一步便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

那一刻,幾乎是立即的知道她要說什麼,清清楚楚連同背後紊亂的場景一起傳入我的耳膜

是您要的冷麵?端著盤子的服務員走到隔壁桌這樣說。

與此同時,我聽到窗外長短不一的鳴笛聲,以及……膝蓋邊暖氣片裏的潺潺水流聲。

細碎而又尖銳。

“那麼他,還是偶爾記起吧。”

就這樣,在那個十九歲將至未至、有人陪伴的夜,我居然毫就那樣無預警的哭了起來。為將要告別的一些未知的、已知的。

我知道,那些人,他們,曾陪著我走過很長一段路。隻是當那一階段結束,將要各自麵對接下來種種的時候是我在抗拒,不知不覺的抗拒,卻也越不過“現在以前”的界線。

那,是兩個互不交接的時空。

但終於,還是有人要放下一切走向前。例如你,例如後來的我,例如……他。因為我們麵對的,還有以後,還有未來。

於是那一夜,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光怪陸離,時光倒流,不停的看到很多人。

那個有著一頭金發、總是講著蹩足中文的陳逸飛;某日午後讓我深惡痛絕的討論會以及總是吃吃笑著的黃佳韻,都冒著那樣濃濃的煙霧出現在我眼前;那個熱火朝天的運動會;被遞到眼前的白毛巾;還有,還有那個站在天台的夜,季仲霖的眼。

不對!不對!我一定還遺忘了什麼,否則不會那樣在人群中逡巡,找著記憶中的身影。

那麼,是他嗎?是他?那個白襯衣的少年?那個有著深邃輪廓的少年?

他說,我要搬回家了。

他說,你這兩天似乎對受傷特別感興趣。

他說,牙尖嘴利之前最好先想想後果。

他說,今晚睡在我這裏。

他說,不會抽煙就不要抽……

……

於是他轉身,隔著遠遠的距離,有花的香氣,而我卻感受不到。

他招了招手,走的很遠很遠。而那一頭,似乎有誰在等著他,不是那個有著一頭亂糟糟短發的我。

而後……而後又是那個悶熱著的天。依舊是讓我深惡痛絕的討論會,時不時推推眼鏡的班長,發出“吱嘎吱嘎”聲響的電風扇,以及十四歲的我。

是朦朧中的霧氣,空氣粘濕,梔子花的香氣斷斷續續的傳來,聞不太真切。

吃吃笑著的黃佳韻伸出手指著淡疏的樹蔭說,“你看”。順眼望去的,便是那在白熱陽光中漸漸透明的臉。

有著白皙皮膚的少年。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不動,隻是那樣靜靜的站立……靜靜的站立,久的似乎要融化進身後的背景。

“你,在哭嗎?”

在哭嗎?在哭嗎……

於是那一刻心被蟄痛,即使是在夢中也是那樣真切的疼痛著,換不過氣一樣的喘熄,幾乎就要被痛醒。

然後,我突然明白,當我這一覺醒來時,這些人或事都將不會出現了。

他們,已經陪著我走完一段的成長。這樣,就夠了。

然而後來,再後來,一直到很後來,我才知道,婁出現的那一天,不是偶然的遇見。

而這一些,卻是將要長大的證明。

證明一些將要已要逝去的。

十九歲的最後一場夢。以及,偶然的想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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