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至她的麵前,拿掉她脖頸上的銀質項鏈,拿起梳妝盒裏的一塊乳白色的美玉,輕柔的幫她帶上:“我送你這麼多的美玉,怎麼不帶呢?”他端詳著她:“這般才和你相襯才是。”他微微的一笑,月嬌隻覺得有些晃神,她對上他的眸子,輕笑著:“有什麼所謂呢,有些東西珍藏起來更有意義。”
她背過身,收拾著桌上的首飾:“文無雙已經帶兵出發了,公子今日來是有東西要托付月嬌交給耶律公子吧。”她終於是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了吧,這麼多次,他終究是沒有一次是隻為她而來吧。
她淺笑著,似乎有些荒涼:“拿來吧。月嬌自會處理妥當的。”
文禹城看著她,覺得有那麼意思陌生,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他從懷中掏出信封交予月嬌:“這是交與耶律公子的信函,還望妥善保管。”
月嬌的眼眸裏閃爍這光輝,她就這般看著文禹城,她終是動了動嘴角:“公子放心。”她接過信函,拿在手中,半響還是說出了那句想問的話:“今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禹城公子了吧。”
經她這麼一問,文禹城才意識到,若是此事進行順利,他以後確實不必再來此處了,他的嘴唇顫抖了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看著她,心裏竟有絲絲的情緒,他緩緩的背過身,不願再去看她的表情,他若是再看自己也會於心不忍的,他冰冷的聲音傳來:“或許吧。”
就這麼短短的三個字,月嬌的心裏卻如同刀絞,她的心是刺痛的,她的眼眸濕潤了,那個背影也有些模糊,她捏緊了那封信,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月嬌,明白了。禹城公子,月嬌要準備下場的舞蹈了,還請公子出去吧。”
文禹城聽她這麼一說,身影明顯的愣了一下,終於還是頭也沒有回的離開了月雅閣……月嬌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落了下來……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月嬌淺淺的出聲,果然玄月的身影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為何你明知他會傷你的心,你還要這般的執迷不悔呢?”
玄月眼眸中浮現出的隱忍是不以察覺的溫柔,他走近月嬌:“值得嗎?”
月嬌笑著:“如果你的真愛一個人,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你不懂。這是交予太子的信函,請你務必送達到太子手中,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接過那封信函,冰冷的笑著,他真的不懂麼?他看著月嬌轉身離去的背影,就像一隻翩然飛舞的粉色蝴蝶。他的眼底是一片蒼涼:“月嬌,你為何這般的訣別,這般的奮不顧身的真的值得麼?”
月嬌奔出月雅閣就在尋找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終於他沒有走,他正站在樓梯口看著她,她微微的笑了笑,遮麵的動作的掩飾下,她吃了一顆藥丸,目光仍是動人的流轉著……她飛奔入他的懷,最後一次任性,就讓我唯一的一次自私好不好,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她目光盈盈的望著他:“文禹城,縱使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相遇,也請你最後為我撫琴伴舞一曲可好?”
她任由自己俯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規律的心跳,她的手懷著他的腰,她終是把頭埋在他的胸懷:“好不好?”
文禹城的僵在那裏,過了許久還是輕輕環住她的肩膀:“好。”就滿足她的意願,又有何不可?他的心裏瞬時陣陣漣漪……
彩袖殷勤捧玉鍾,
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
歌盡桃花扇底風。
月嬌聽聞他如是說,揚起明媚的眸子,對他淺笑:“真好。”
她一個翩然閃身就入了舞台,那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就像是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粉色的倩影盤坐在台上,拿起玉簫,一聲聲的淒婉,她的腳步隨著簫聲變化著,不時劃出旋轉的圓圈,飄搖曳曳,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翠笛,粉衣,月嬌靜靜的吹著蕭,輕風帶起衣袂飄飛,文禹城看著那個嬌柔嫵媚的她,似是看到了臨凡仙子,蘭心蕙質貌嬋娟,妙曼仙姿舞蹁躚。
文禹城聞蕭聲坐至琴前,他閉上雙眼,似乎正在尋找什麼,過了良久,他終於伸出了十指,拔下了輕柔而有力的第一指。琴聲簫聲融合,開始共鳴,發出陣陣悅耳之音。席間聽聞這般的高山流水,個個拍手稱絕。
其琴聲忽而如潺潺小溪,靜靜地淌過原野;
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當當奔流不息;忽而如靜夜裏小蟲兒噥噥;
忽而如悠林裏小鳥兒竊竊私語;
忽而如小河激流勇進;忽而如江水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