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外麵的陽光亦是這般溫暖的吧……
從銅鏡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陽光順著文無雙撩起的帳簾的縫隙,洋洋灑灑的散落一地光斑,她望著那個背影有些出了神,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裏不知何時已經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在那溫柔的陽光下那顆種子已經悄悄的長出了嫩芽,
她看著銅鏡中那張嫵媚而妖嬈的小臉,頓時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微紅的小臉已經紅到了脖子,她不可置信的又離近了些,竟然發現自己的耳朵也通紅……
傾城覺得自己隻要在文無雙麵前好像做所有的事都不止慢了一拍,思維,行為,甚至是她整個人都覺得是眩暈的……
我這是怎麼了?
這還是我麼?
她的內心不停的出現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傾城啊傾城,你快點醒醒吧,你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傾城慌亂的搖了搖頭,腦海中又不由自主的飄過那句“其實,你更好看。”
我是瘋了嗎?
居然情不自禁的說一個男人好看,還真是瘋了,傾城有些茫然的盯著銅鏡中那張遊離的臉,漠然的緩緩伸出一雙玉手“啪”一聲,一雙手打在自己的雙頰上,還真是對自己痛下毒手啊,她看了看鏡子中那張更加紅潤的小臉,頓時覺得回了魂。
果然人不狠,站不穩,女人就該對自己狠一些……
忽然聽到背後傳來“啪”一聲,文無雙雖然感到好奇,但是並沒有轉過身去,其實他是多麼想轉頭看看那個人兒到底是怎樣的表情……
畢竟他的心情現在是出奇的好:“應該是很有趣吧,或許那就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兒,我何必把一切想的這般複雜呢?”
心裏頓時溫暖起來,其實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他感覺他整個人亦跟著柔和了,嘴角的笑容不曾褪去,他微微的拂過那雪白的鬥篷,踏出了自己的營帳,邁著穩健的步伐向著文禹城的營帳走去……
文無雙嘴角的微笑,久久沒有散去,他快走至文禹城營帳時,文無雙環顧了下文禹城營帳的四周,看著陽光亦隻能投射到營帳的背麵,前方一片陰影……
怎麼,老天也知道四弟陰暗麼?
文無雙愣了愣,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突然他的內心淺淺的略過一絲痛楚,可是文物雙轉念一想,太陽亦會按著每日的行跡行走,總會有普照全麵的時候,劃破陰暗的時刻,黑暗也總會有光明交接的機會,即使是微小的縫隙,亦可留下破曉的瞬間,或許這是一個解開他心扉的機會,有絲毫的希望他也是不會放棄的,心裏又如同凍僵的小鳥,慢慢回暖起來。漸漸有了生機。
這一刻,他覺得那溫柔的陽光散落在他身上,柔柔的,暖暖的,不止是包裹著他的全身,帶給他溫暖,而是照進他的心裏,複蘇了一片荒蕪。他驀然的停住了腳步,對著駐守在營帳門口的侍衛輕輕揮了揮手,侍衛隨即便便行了禮退了下去。自由?生在帝王家,自由有時候是奢侈的要求。還是讓彼此的空間寬鬆些吧。
他直接進入文禹城的營帳,並沒有言語,看見文禹城正坐在床沿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的利劍。
而那張已經破舊的牛皮上已是血跡斑斑,舊的血漬已經變成了暗黑色,深淺不一的覆蓋在上麵,新添的血漬頓時覺得有些刺眼,那片牛皮就像在訴說著一個個無情的故事,凝結著一個個孤寂的靈魂……
文禹城自是察覺文無雙的到來,緩緩地側了下利劍,一道寒光直愣愣的折射在文無雙的雙眸上,文禹城的目光順勢掃視過來:“文無雙,看你的笑容真是刺眼,看著你這笑容真是對我莫大的諷刺。”
“哦?四弟就這般看不過三哥麼?”
文無雙的笑容有些僵硬,因為文禹城身上透露出的戾氣正如那到利劍的寒光,叫人無法直視,甚至會刺傷你……“可是怎麼辦呢,這幾日你隻能麵對我了。你想抗旨麼?”
文禹城麵無表情的抬起頭,看著文無雙那張仍舊微笑的麵孔:“文無雙,我真的很奇怪,你給父皇灌了什麼迷魂湯。”
目光清冷的看著那件搭在文無雙臂彎的白色狐狸的鬥篷:“有時我真的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多人的選擇都是你……”
文禹城動作的敏捷的把他的利劍熟練的插回劍鞘。起身走至文無雙旁邊,輕輕的把那把劍放進鎏金紋飾的盒子裏。然後繼續朝營帳外走去……
在他準備撩起營簾的時候,文無雙矯捷的轉身,一隻手輕柔的按在文禹城的肩膀:“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親手把關心你的人推遠的……”
文禹城輕蔑的笑了一下,迅速又淩厲的打掉了文無雙的手:“別假慈悲了。”文禹城甚至連身體也未曾顫抖,亦沒有任何起伏,變毅然決然的奪簾而出……
就在那一刻,文無雙就感覺自己站在彼岸,看著那漂泊的小舟,卻不知究竟何時那片輕舟才會靠岸……
看似很近,卻遙遙沒有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