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檬臉色一白,扔下電話,癱坐在沙發上。

難道有的人真的會陰魂不散?在你需要愛的時候給以你最深厚最真摯的愛,過後就消失,偶然間想起你,居然還會冷不丁地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這算怎麼回事呢?就算是曖昧,也總該有個期限有個盡頭吧?

電話催命似地響。

化樹從廚房探出頭問:“誰的電話,為什麼不接呢?”

“誰也不是。”林小檬有氣無力地說,閉著眼睛,腦袋中關於宋遲的畫麵一幀幀顯得真切。然而曾經的美好早就在歲月的發酵中變得慘不忍睹。

化樹看到林小檬慘白的臉,顧不得解下係在脖子上的圍裙便過來給林小檬倒杯水,之後握著林小檬沁出冷汗的手緊張地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林小檬依舊一言不發,伸手抱過化樹的胳膊,枕在頸下,閉著眼睛,疲倦若長眠一般。

化樹蹲在白色的沙發旁邊,看著林小檬忽眨著的長長的睫毛。就在剛才,他還感覺她離他很近,可以將她捧在手心裏細細觀賞。然而幾分鍾之後的這個電話卻讓他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局外人,雖然他並不清楚那個人和林小檬是什麼關係,在電話裏又對她說了些什麼。局外人,始終走不進對方的心。當你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抓住幸福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不過隻是抓住了幸福的尾巴,一段光滑如絲的尾巴,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失落?還是空虛?

廚房的水開了,“噗”的一聲滾了出來。

化樹抽出墊在林小檬頸下的手,進廚房關火。

林小檬閉著眼睛,慢慢感受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的感覺。

林小檬記得宋遲對她說過,隻要你還會哭就說明你還有感情,那我就一直有機會。

林小檬又想,是啊,都怪我給你的機會太多了,所以你竟漸漸變得敢拿我的自尊來當愛情失敗之後的報複手段。

宋遲!宋遲!宋遲!

滿腦子都是宋遲那張深情且無賴的臉。

化樹從廚房出來,眼神緊張:“你臉色好難看,我帶你去醫院吧。”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確定我沒事。”林小檬依舊閉著眼睛答,隨手抓了一個印有懶羊羊的抱枕,蒙著頭就開始嗚咽。長長的秀發拖到地上,如一條緞帶。

“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化樹把林小檬抱起來,林小檬順勢伏在他肩上繼續哭。

“好,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如果你這樣好受一些的話。”化樹的手拍著林小檬的背笨拙地安慰。化樹原不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但是此刻他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林小檬。

電話還在響,跟人作對似的。

化樹拿起電話用一種很男士本有的優雅富有磁性的聲音道:“我跟小檬要訂婚了,歡迎你來喝我們的喜酒。”

隨後,林小檬隻聽得化樹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林小檬是後來才參透這個道理的。在別人恨鐵不成鋼的時候,她隻能恨自己是塊廢鐵。

早晨淒冷的日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進臥室,林小檬喜歡這種被陽光包圍的感覺。陽光對於生命來說真的很重要,就像愛情。當然,對於有的人來說,或許愛情並不算的什麼。人各有誌,就像徐宣說的。

林小檬失眠了,從四點鍾開始就一直睜著眼窩在被子裏。她透過窗簾看著外邊的風景,一片黑魆魆,如整個畫紙潑墨般,不留任何飛白。

林小檬看得出神,一種悲哀的感覺卻油然而生。林小檬曾這樣評價過自己,眼神黯淡和目光呆滯是我大腦活動最頻繁的標誌。然在熟知她的人看來,林小檬從來都不是一個黯淡不懂生活的人。

林小檬臉色一白,扔下電話,癱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