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就是以前在北平家中做事的一個青年人,就是這個人,送了孩子到宋公館,按他說的,劉瑛是去年病死的,他帶著孩子,原本不想來找我們,隻是日本人打過去,他一路逃難過來,才上了宋公館的門。”
周念安還是皺著眉頭,他怒氣衝天的說,“就為了那樣一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種的孩子你要回南京?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
宋廣亭說,“我知道你擔心我,”
“那你還去!”
“隻是沒有辦法,”宋廣亭說,“你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大哥不想你將來後悔。”
周念安說,“那你何必要讓我知道。”
“大哥不想你將來有一天知道了會恨我。”
宋廣亭說的風清雲淡,但表情卻帶了些苦澀,他的心意,說穿了不過都是為了一件事情。
周念安鬆下眉頭,說,“我不後悔,你要是去了,我才怕自己後悔。”
宋廣亭不再和他分辨,隻說,“現在不撐的犯困了?回家吧。”
周念安瞪了宋廣亭一眼,慢悠悠的站起來,用手杖在地麵上搗來搗去,引來不少側目。他是向來不怕丟臉的,宋廣亭也不怕,兩個人悠悠然然的走了出去。
回到家中周念安一開始準備不理睬宋廣亭,但又不準宋廣亭不在他身邊,他作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坐在沙發上,開始和宋廣亭說話。
“你知道這一次你要是回去會有多危險嗎?你明知道還要回去,簡直是傻瓜透頂!我明白的告訴你,那個小孩,不管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把不會要的,你就算安安全全的將他帶回來,我也不會管的。”
宋廣亭聽著他氣急敗壞的說這話,隻是眼神溫柔的看著他,並不再多說什麼。
周念安知道了,他是打定了主意。
他氣急,喊道,“你愛我一個人就夠了,何苦再去找一個來分薄你對我的愛呢!”
家裏的仆人剛好拿著東西走過去,聽見少爺這樣孩子氣的發脾氣覺得很是莫名其妙,覺得他的話說的實在是奇特,便愣了一下往裏麵看了一眼。
周念安掃到別人的目光,喊她一句,“看什麼看!!!”
仆人嚇得就走,宋廣亭說,“念安。”
周念安實在是氣的要死,起身咚咚咚的上了樓。
周念安和宋廣亭冷戰了許久,終於過了半個月,宋廣亭看報紙汪精衛遇刺的消息,便知是戴笠所為。現在抗戰全麵爆發,國民政府遷都至重慶,戴笠恐怕也顧不上他了。
他思考了一晚上,計劃妥當訂好日期便準備回大陸。
臨行之前他和周念安說了,周念安也沒有大喊大叫,隻是說,“除非你帶著我。”
宋廣亭早料到了他這一招,便說,“好。”
結果到了出發那一天,宋廣亭倒是早早的走了,周念安渾身酸疼的睡到太陽都要落下了,心中默默埋怨大哥昨晚太不留情,弄得他現在渾身都疼。
他趴在床上迷糊了一會喊宋廣亭,喊了幾聲大哥也沒有人應,過了一會有個下人跑進來和他說,宋廣亭一大早就跟著運輸公司的船去了大陸,現在這個點,估計都到了廣州了。
周念安想起來了,難怪昨晚折騰了那麼久,睡前宋廣亭還非讓他喝了一杯味道有點奇怪的牛奶。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將床頭的水杯掃到地上,大罵了一聲,“宋廣亭王八蛋!”
宋廣亭倒是回去的順順利利。
按照陳誠說的,那個孩子現在應該養在戴笠位於法租界的小公館裏,宋廣亭以前也去過,裏麵住的是戴笠的一個情婦,叫做韓枚,以前是個還算當紅的電影明星。
他在哪裏勘探了幾日,的確看見韓枚帶著個三歲左右的男孩子出入過幾次,他離得有些遠,沒有看清楚那個孩子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