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呢?我不禁微微出神,待回神來時,纖語已經一腳踏入了裏屋,正欲合上房門。
“那麼,你家主子可否在裏麵呢?”
厚著臉皮擋住門板,果然看到纖語的臉色微愕。她愣了愣,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她……她早已經不在了……”
那聲音淒涼如水,像是帶著無窮的悲傷和思念,沉重得讓我忍不住愕然。不敢也不願去猜測她話裏的那句“不在”,會是怎樣一層意思。
“唉……?”我低歎了一聲,心裏不知怎的,突然有一種沉甸甸的心酸。
那作曲的人早已不在,而曲聲依然悠揚。
可是,有多少人能唱出那時的心境。
而,這又會是一段怎樣的故事呢?
門,又輕輕合上。
閉合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淒楚和恨意。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心,也跟著一點點地沉到穀底。
那一年,我十二歲。
平生第一次知道了,原來得不到不等於失去。而失去了,卻是永遠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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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年,東邊的塔拉族終於統一了東部草原。
葵乙五月初月,塔拉族的族長派人送來了一封請帖,邀請父皇去參加月末的慶典。
由於父皇身體不適,便改派我跟車騎將軍胡欽一同前往參加。
臨行的那天,父皇拉住我的手,眼裏升起一種很複雜的情緒。我以為他要對我說什麼,可他卻隻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欲言又止。
一行人帶著禮物,走了半個多月才達到塔拉草原。
在路上,我才聽胡欽將軍提起,原來父皇與塔拉族長木華李竟然曾經同窗。
那麼,他們的先生又會是誰呢?
任憑我怎麼問,胡欽也始終沒有回答。他隻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微微歎了一口氣,一如那時的纖語。
草原的慶典和皇城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身著塔拉族傳統服飾的男男女女,自由自在地在藍天白雲下歡唱、歌舞。等級地位的界限顯然較皇朝要寬鬆許多。
在那裏我看到了一個與我歲數差不多的男孩,和一個略小一些的女孩。他們顯然與我一樣來自奉天,可是在聽到我的名號時,他們的眼裏卻閃過一絲不屑,甚至連一點搭理我的欲望都沒有。即便如此,我卻對他們沒有任何反感之意,不知為何,對他們,我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兩人,究竟是何來曆?為何讓木華李對他們如此優待,甚至高過了我這位皇國的太子?
但是這個答案直到我離開的那一天也沒有解開。
和胡欽將軍一同返回京城的那天早上,那個男孩突然來到我的營帳中,拿出一塊玉石交給我。
“這是什麼?”我不禁問道,隻見這玉色無暇,溫潤非常,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定然是好玉。
那人用一種古怪的眼神上下看了我一眼,說道:“這是暖玉,我父親叫我物歸原主。你且把它給你父親,便是了。對了,我父親說,當年他答應的事還是說話算數。那東西已經派人送到了宮中,讓他自己去取吧。”
說完,他扭頭便往外麵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我將玉捏在手裏,忍不住問道。
“我?我叫向戀西。”那人擺了擺手,隨口說道。
“啊,我們的名字很相似呢!我叫軒轅念西!”我話音,便看到他皺起了眉頭,上下看了我一眼,然後輕哼了一聲走出帳篷。
戀西……念西……
我看了看手中的暖玉,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什麼東西,卻又不願意相信。
回宮的時候,路過盤王山腳,一陣優美的歌聲突然從塔拉草原那邊悠然的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