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和畫凝都對此變得不在意,可一想到沒有客人上門,畫凝就忍不住心急。
“莫急,客人很快就會上門了。”彼岸用手梳理了下畫凝有些亂糟糟的發髻,淡然地說著,隨後又懶散地躺回了椅子上,近日她總有些嗜睡,提不起力氣,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邪物的影響。
畫凝看著彼岸略顯疲憊的樣子,拿了塊薄毯替她蓋上,輕輕地便回去守著她的櫃台。彼岸說的話向來是準的,畫凝一直是堅信不疑的,所以彼岸說有客人會上門就一定會有客人來。
午時剛過,正是禁衛軍換班的時候,客人便真的登門了,隻是畫凝沒有想到所謂的客人竟是最近百姓談論的重點——皇上極為寵信的衛將軍江情。
“請問江大人來此處是有什麼想買的嗎?”矮身從櫃台裏出來,畫凝對著江情行了個禮便開始招呼他,隻是江情似乎並不是想買什麼東西。
他臉上的焦慮十分明顯,一見畫凝到他麵前,下意識地便伸手要去抓畫凝,隻是伸到半途中對上畫凝有些鄙夷的眼神,頓時想起“男女授受不親”,他隻好尷尬地伸回手,在衣服上搓了幾下,帶著幾分急切的說著:“彼岸姑娘可在?”
“找我家姐姐做啥?”畫凝一聽來人是找彼岸的頓時皺了皺眉,想起先前那個斯文敗類的王公子便暗暗地啐了一口,暗想:跟官搭邊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江情打仗製定策略倒是很有一手,卻唯獨對著女人像是個害羞的姑娘,他本不就擅言辭,偏偏還碰上畫凝這種活躍且心思全放在臉上的少女,一看見地方臉上的鄙夷和戒備之意,江情立刻就知道這人怕是誤會了,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隻好徒勞地說著:“我是有要事找彼岸姑娘,煩請姑娘代為通傳。”
他一個堂堂的衛將軍肯放低姿態這般懇求一個平民百姓已是不易,可畫凝本就是綠鸚嘴鵯幻化成的,本身便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即使跟彼岸在一起時彼岸教了她不少,但卻還是不夠。
她如今認定這人是登徒浪子,便再懶得好脾氣待他,一出口便是冷笑和諷刺:“哪個想對我家姐姐不軌的人不是說有要事找我家姐姐,若是每個人本姑娘都放你們進去,我家姐姐早被人欺負死了。況且我家姐姐是什麼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江情臉皮本就薄,麵對女子時常常失了將軍的風采,此刻被畫凝這麼一嗆聲,他頓時有些臉紅,恨不得鑽進地裏去來掩飾尷尬。但江情並不怪畫凝,畢竟他一個大男人來見一個風華正茂的姑娘,確實不太合理。
隻是宮中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若不是想不出其他辦法,他怎麼會不顧男女之防登門來找一個妙齡姑娘呢?即使這個姑娘和很多姑娘都不一樣。
如果她的能力真的如傳言中的一樣的話,那麼這件事還真的隻能拜托給她了,江情一想到王上拜托他時的樣子頓時變有了些許勇氣,再次拱手朝著畫凝行禮:“希望姑娘代為通傳,在下是真的有要事要找彼岸姑娘。”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都說不見了。”畫凝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四處張望著,不多時拿了把掃帚便想將江情掃出去,卻被一個清冷的聲音給製止了。
“畫兒,不得無禮。”彼岸施施然地從後院走了出來,走到畫凝身邊時責怪地看了她一眼,畫凝見狀隻好調皮地吐吐舌頭,乖乖退到了一邊。
直到彼岸走到江情麵前,江情才從方才被畫凝的奚落中回過神,剛一站直身體看清彼岸的樣子,江情便愣住了。饒是他見過不少美人,卻沒有一位能比得上眼前這人的,甚至是那冠絕九國的鳳離城姬雪樓的花魁千瀧,見了這人怕也是稍遜三分。
眼前的人一頭墨色的長發垂至腳踝處,精致的臉上一雙琉璃色的眸子華光璀璨,細長的眉,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唇,麵容似仙卻又似妖,仙的脫俗和妖的嫵媚豔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竟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給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如傳言中一般著一襲彼岸花色的衣衫,襯著如玉的肌膚更加的白皙,盡管麵色有些蒼白卻還是無法掩蓋她的絕代風華。江情想這樣一個女子便是用驚采絕豔來形容亦是不夠的,因為人間的詞語對她來說太過淺薄,不足以配上她給人的感覺。
“哼,還說自己不是登徒子,看見我家姐姐,眼珠子都不會轉了。”畫凝的一聲嗤笑讓江情猛地回過神,他頓時有些郝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暗笑自己又不是貪圖美色之人,怎麼就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呢?
“畫兒,還不快去泡茶,江將軍怎麼可能和那些登徒子一樣呢?”彼岸瞧著江情懊惱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她嗔怪地看了眼畫凝便招呼著江情坐下,隻是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可有可無地把玩著架子上的一塊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