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楊承秋,麵露難色,居然左右為難,聽到眾人如此一說,口中念出法決,落於遠處的玄門寶劍自動飛起,應聲落入手中,強撐著居然站立了起來。
他狠狠望向龍彪,如此惡徒,在眾人麵前被萬錚抓了個正形,理應清理門戶,但是……龍彪雙目一瞪,對著楊承秋使了個眼色,“你再不動手,我就殺了你這女弟子!你貴為掌門,又是她的師傅,當以徒弟性命為上才是!”
好狠的一句話!這楊承秋被龍彪抓住不為人知的把柄,正愁無法開脫,龍彪的這一句話,給了他一個絕佳的理由。
“萬錚,那惡徒罪惡至極,我定然不會饒他,但是如今遙歌在他手中,絕對不能至她與危險於不顧,更何況你多次辱我宗門,這次我定不會放過你!而今先了卻你我恩怨,再救遙歌不遲!”
噗!楊承秋看準機會,再使出一招玄門殺,哪裏聽龍彪的“不要傷及要害,要他慢慢兒死”的話,他雖身負重傷,卻是強撐著最後的一份力氣,仗劍便刺,毫不留情,一劍刺進萬錚的丹田處!
萬錚顧忌遙歌的安危,不敢動作,小腹被一劍洞穿,頓時血流如注,沿著玄門寶劍,滴滴落下,殷紅的雪滴在潔白的雪上,分外醒目。
“萬錚哥哥!”遙歌失聲驚呼,一雙美目頓時流下兩行清淚。此情此意,我遙歌何以為報啊!
萬錚何等聰明,遙歌是楊承秋牽製自己把柄,他定然會命人好好看管遙歌,安排在她身後的高手看護,隻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人出手,如此之近的距離,這龍彪定然無處遁形,遙歌也會安然無恙。而今他分明是顧忌龍彪當眾戳穿他的醜事,才信誓旦旦說出方才那樣冠冕堂皇的屁話。
“哈哈哈……”萬錚被楊承秋一劍刺中要害,疼痛萬分,卻是渾然不覺般,仰天長笑!
遙歌不能自已,見到萬錚被傷,全然不顧就要衝過去,身子不禁向前一衝,頓時覺得脖頸一涼一痛,龍彪手中寶劍已然見血。所幸龍彪還有分寸,一把就攔住遙歌。如果遙歌真的死於自己手中,定然插翅難逃。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整日言不對心,口中仁義道德,淨做些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我萬錚今日算是見到了!你們分明是怕我!怕我辱了你們宗門,怕我毀了你們基業,那些虛名權利我萬錚全都不放在眼裏,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個屁!
“我隻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隻要這地,再擋不住我心!我要我的兄弟清白於天下,我要我的女人同我雙宿雙棲,難道這也有錯嗎!
“你們分明是怕我,才以遙歌要挾,好!如今我自斷經脈,了卻你們的顧忌!隻要你們保證遙歌安然無恙!如今我隻要奎元大哥大仇得報,遙歌安然無恙,我心足矣!”
萬錚對惡人狠,對自己更狠!
此話說罷,萬錚運轉經脈真氣,化作利刃,生生將自己的經脈割裂。原本他的丹田被玄門寶劍刺傷本源,而今強行運氣頓時全身,澎湃的真氣暴湧而出,化作道道真氣的氣浪,浩瀚無比!這就是萬錚的全部力量!
而楊承秋距離萬錚最近,被萬錚自斷經脈的浩瀚真氣波及,身上青袍寸寸破裂,倒飛出幾十丈,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如同一口麻袋墜落於雪地之上,舊傷加上新傷,頓時昏迷不醒。
再看萬錚,周身經脈勁斷,儼然成了一個血人!而那玄門寶劍,被硬生生的震斷,變成兩截,還有半截留在萬錚腹中。
漫天大雪狂舞不止,整個深山道宗鴉雀無聲。
“算你狠!”龍彪見萬錚為了遙歌自廢修為,便知道自己今日定然是逃不了了,萬念俱灰之際居然頓時心生感念,慘淡一笑,主動將架在遙歌脖子上寶劍放了下來。
“大慈大悲手!”
萬佛寺方丈尚善大師低吟一聲,雖然看上去老邁駝背,卻快如閃電,一掌擊出,看上去柔若風中柳葉,卻暗含佛教武學道義,明明是打到了遙歌身上,遙歌卻安然無恙,而這龍彪手中寶劍震落,胸口一凹,頓時癱軟倒地。後麵的道宗弟子一擁而上,將其擒住。
遙歌掙脫束縛,雙目滿含淚水,一切都全然不顧了,瘋狂地跑向因為脫力而單膝跪地的萬錚。
大雪紛飛,這青衣女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跑向自己心愛的男人。這不過區區百丈的距離,此刻怎麼就那麼遠!遙歌雙目迷離,不顧一切,奔向這個自己深愛的男子,奔向這個為了自己孤身上深山的男子,奔向這個為保護自己自斷經脈的男人——我這輩子得此真情,已不枉此生。
龍彪被眾弟子反束著雙臂,看著遙歌跑過去摟住萬錚哭成了淚人,居然此刻心中泛起層層波瀾,喝歎道,“萬錚!我今日必死。你也算為那劉奎元報了仇了。我一生風流,精心算計,隻為自己風流快活。今日遇見你,才知道自己活得是多麼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