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這是竺家的隱晦。
他的步子很快,顧染白要很用力才跟的上,於是走道上就出現了這樣滑稽的一幕,一個俊逸的男人拉著一個不停掙紮卻不得不跟上他腳步的漂亮女人疾步往醫院外麵走。
攝於男人全身上下透出的冷漠霸氣,周圍的人紛紛讓道,竊竊私語著望向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
“林慕言,你無賴,你放開我。”
掙紮間,綠色的熱水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會派人照顧著,你現在隻能跟我走”,他回頭,深邃的眸子裏閃耀著灼灼的亮光,“別無選擇。”
***
“之然——”
軟修其的聲音沙啞,開口後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幹咳了一聲。
他和卓之然這樣靜靜的坐了半個小時,病房裏其他人都覺得怪異,頻頻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而卓之然並沒有要開口的打算,軟修其甚至覺得如果他一直不開口,卓之然會這麼一直沉默下去!
“之然,我們談談。”
“好。”
軟修其原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她居然毫不猶豫的便點了頭,倒讓軟修其愣了一下。
見卓之然已經撐著身子從床上下來,他急忙伸手去扶,卓之然愣了一下,避開了他伸開的手。
染她提你裏。“喝咖啡嗎?你最愛的極品南山。”
“不用了,就在天台上吧,我答應你換個地方隻是不想被人當成熱鬧看。”
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腳步有些虛浮,剛從床上站到地上的時候,簡直就像是踩了團棉花,虛軟的差點跌倒!
軟修其的手已經伸出,到看到她滿臉戒備的神情,又訕訕的縮了回來。
天台的風很大,刺骨的寒意從身體的每個毛孔鑽入皮膚裏,油走在血管中,最後將跳動的心髒都凝結成了冰塊。她迎風而立,十天不見又瘦了很多,鎖骨高高的凸起,更顯得弱不經風!
她把玩著手機,似乎在發信息,軟修其不敢靠的太近。天台周圍沒有護欄,而卓之然就站在邊緣,稍不注意便會掉下去。
“之然,你站過來一點,那裏危險。”
他第一次發現他居然會害怕,軍人家庭長大的他早就忘了什麼是害怕,可是現在,看著卓之然被風吹得泠泠作響的衣服,明顯感覺到心在胸腔裏快速的跳動!
卓之然看了眼身下的萬丈高樓,似乎才反應過來她站的位置有多危險,恍然大悟的往後退了一步。
“修其,我不會自殺。”
是的,她雖然柔弱,但也有著野草的韌性,要不然也無法始終如一的堅持等軟修其從部隊裏回來!作為軍嫂,有著不足以外人道的辛酸艱苦,當年,修其不願意憑著家裏的關係調回本地,硬是在滇南熬過了五年的歲月才爭取了調回青安的機會。
那一年,剛拉開房門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男人!
寸長的頭發能看到青白的頭皮,皮膚黝黑粗糙,染著高原紅的雙頰,嘴唇幹裂翻著白皮。身上穿著軍綠色的棉衣,挺拔的身材和她送他上飛機的時候相差甚遠。
見慣了他俊逸的韓式發型,如今看到他寸短的頭發,她幾乎不敢叫出那個一直縈繞在心頭五年的名字。
“之然,我回來了。”
五年的空隙讓他們有短暫的沉默,但膠結的眼神裏卻是無法掩飾的愛意,終於,軟修其朝著卓之然張開了雙臂,將呆愣的女人緊緊摟緊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