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就知道這麼一個,並且這人就在附近,還是大當家指名道姓要見的人。倪少遊表麵上幫忙聯係,暗地裏卻連番挑唆,至於被挑唆者殺不殺得了黃芩,他心裏也沒譜兒。

事後,苗玉傑聽說了這樁計劃,臉都快笑爛了,都說是妒婦難纏,沒想到男人吃起醋來更加要命,一句不合那是要動刀子的。

倪少遊悻悻然道:“我就知道那南亭鳳靠不住,下回再找個穩妥的,那人不是善茬,惹下的對頭一定極多。”

苗玉傑一歪嘴,有些瞧不上倪少遊搗鼓的小動作,道:“我勸你收手吧,你難道忘記,大當家跟那人可是形影不離呢!你是覺得能找著比大當家還高明的殺手,還是說想連著大當家一起幹掉?”

倪少遊一掐他脖子,把餘下的話先掐沒了,小五可從來沒有那種犯上不敬的想法,對大當家好著呢!便是對那捕頭,倪少遊其實也沒真存壞心眼兒害死他,畢竟他曾親身體驗過,那人厲害著呢!但要是不給那捕頭找點麻煩事出來,倪少遊心裏便覺不甘。

心不甘,就情不願,不僅是對大當家的情路不暢,連跟苗小六待一塊兒,都覺得憋氣得慌!

得找人泄泄氣!

苗玉傑裝模作樣地吐吐舌頭,順勢將人給扯進懷中,悠悠地道:“你在這兒跟他一對老相好瞎較個啥勁兒?就大當家那風流性子,時日久了,誰受得了他,哪用得你作惡人?你留下也礙眼,不如跟著我去做樁大買賣,事情成了,沒準兒大當家一高興,就讓你回去了。”

倪少遊來了精神,道:“什麼買賣?”

苗玉傑嘿嘿笑了幾聲,神秘地道:“事關天機,我可不能說。若信我,跟我走便是。”

倪少遊也不知被老六灌了什麼迷湯,果真就拋著軍務不管,跟苗玉傑夫唱夫隨打劫去了,他們打劫的對象,是“三殺”。

十幾年前,“三殺”算得江湖上頭一號的殺手組織,它背後的靠山是大太監劉瑾,這人都敢號稱“九千歲”,大約這世上也沒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三殺”是劉瑾豢養的誅除異己的組織,裏麵聚集了許多頂級的高手。隨著劉瑾的倒台,“三殺”如風卷雲散般消失在朝廷高官的眼中,但實際上,它並沒有解散,而是流落到人煙少至的偏僻所在,躲過了朝廷的緝捕,並不斷吸收著江湖中那些聲名狼藉的狠角色,依舊從事著殺人的勾當。

如今,“三殺”實力自然比不上鼎盛時期,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北鬥會”要強吃下這塊“硬骨頭”,依舊十分艱難。

到了地方,倪少遊才知道此處是“三殺”老巢,立刻拉住苗玉傑,低聲急嚷道:“老六,你確定這是大當家讓你來對付的人?這……這種程度,本該他自己親自來啊!”

“三殺”的厲害,倪少遊在軍營裏也聽過,王守仁麾下多的是被招安的悍匪劇盜,人人俱有一番藝業,以倪少遊從前的身份,在這群人裏也並不突顯。為打發軍營無聊時光,這些人也會講一些從前的事情,或是聽來的江湖傳聞。倪少遊反而比從前混江湖的時候,獲得了更多的信息。

若果真是“三殺”,這群人的實力,老六怎麼抗得下來?大當家到底做什麼去了,難道真不會前來支援?

倪少遊緊張得攥了一手心的汗,他斜眼偷瞧苗玉傑,這人倒是鎮定得很。

覺察到倪少遊的視線,苗玉傑微笑著側過頭,道:“若是抵不過,至多不過與你戰死一處。我願與你同生共死的,少遊!”

六當家偶爾溫柔一把,就跟搭錯線似的,怎麼瞧都不自在。隱伏在周圍的會中兄弟冷不防地聽著一耳朵,腳步沒站穩,都險些為他“傾倒”了。

倪少遊俊臉憋得緋紅,扭扭捏捏地埋怨道:“這回怕是真要應驗了,你招惹上‘三殺’,當真離死不遠。不過,有我陪你一路,好歹也不孤單。”

話是不吉利的晦氣話,但有人覺得這話聽著舒服。

苗玉傑舒展眉頭,右手一揮,沉聲下令道:“動手!”

早已按捺不住的會眾奮勇當先,將對手攻個措手不及。

苗玉傑有美在旁,更是神勇,一劍便卷下一顆人頭,一掌又震飛一條大漢,鮮血濺得他滿臉,活脫脫是個從地獄出來的勾魂索命的惡鬼,見者無不心驚膽寒。這人似乎自身就帶了一種陰寒的氣質,即使麵無表情,也透出恐怖而森冷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