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條碎花齊膝蓋的短袖連衣裙,腰間紮著一根精致的細皮帶,頭發紮成一個利落的高馬尾,額頭前都全部用小發夾梳了上去,清清爽爽的,腳下光腳穿著一雙米黃色平跟涼鞋,跟一米七幾的邊俊站在一起也沒顯得矮多少,一說話眼睛先笑彎了,標準的普通話後頭總帶著一個若有若無的兒化音,嗓音清脆聽著舒服。邊春晗不會兒就覺得這個新三嫂是真的好。
一路上,姑娘話都沒聽過,聽邊春晗和邊兀叫她三嫂就笑的眉眼飛揚。
“我們小弟今年才將十四歲!哎呀,這真是了不得,十四歲就有這麼大個兒,將來一定是個一米八八的帥小夥。”
邊春晗高興的笑起來,“兀兒打小就個頭大,手長腳長,長得飛快!”
說著,硬抓著邊兀的手給董寒梅看。
“哇,真是可惜了,孩兒,這手要是能去學鋼琴,肯定又是一個鋼琴王子!”董寒梅聽邊俊叫了邊春晗和邊兀幾次,馬上就學了去。
邊兀掙開邊春晗的手,一改在邊浩那裏跟哪個哥都健談的模樣,這小半晌除非應話都沒主動開過口。
一路說笑著到家,到後麵坐了幾天的火車的姑娘明顯走不動了卻堅持不肯坐班車,要跟邊俊一起走到家。
“下回我肯定不跟大哥客氣了,這第一回怎麼也該走一遭兒!”
邊遠開心地露出了眼角深深的魚尾紋。
邊俊離家遠,坐火車來回倒一趟得五六天,偏偏他們一年到頭最長的假也就七天,還都是買不到票的時候,已經幾年沒能回家了,這回發了狠請了足足一個月假。兩人路過漢江的時候,邊俊和邊明都得了消息,來電話說這兩日也會回來。
邊存誌和劉芳娥聽董寒梅叫了人,激動的眼睛都紅了,拿了邊遠專門準備的紅包給了姑娘見麵禮,插空就拽著邊俊問準備什麼時候辦酒席。
“董寒梅,我娘問我們什麼時候辦酒?”不防邊俊抬頭當著一院子邊家人麵就問了出來。
劉芳娥窘的手直揉。
姑娘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叔叔和阿姨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辦。”
邊俊當初考上大學,邊遠就把他的戶頭關係轉到了京都,工作後直接就在京都落了戶,但是兩人還沒有領證了。邊俊堅持要先回家一趟再領結婚證。
劉芳娥激動的嘴都哆嗦起來,邊家這些年除了七年前邊遠那次不成樣子的喜事再沒有辦過大喜事。
家裏每天都是歡聲笑語,等邊浩和邊明回來了,就更熱鬧了。邊遠也暫時不出去做工了,依著劉芳娥選定的日子,跟殺豬佬說定提前一天來把家裏一頭半大的豬宰了到時候用,每天都樂嗬嗬地忙著從鎮上買東西回來。
隻除了一個人。
劉芳娥把最大的房間收拾出來,牆上重新粉了一遍,仔細的在床頭牆上都貼上厚白紙,鋪了新的鋪蓋給邊俊小兩口住。邊春晗往下幾兄弟包括後回來的邊浩、邊明都隻能擠在一個屋裏,還有非得跟著叔叔們一塊兒熱熱鬧鬧睡的邊博文,九個人擠一個屋,邊存誌又把以前訂的歪歪扭扭會“咯吱”響的木床和夏日納涼用的竹床都塞了進去才睡下,屋裏擺的都是床,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邊兀當著一大屋的人,還有知事的邊浩,半點兒小動作也不敢做,每日背著就聽邊春晗誇新嫂子,嗓子眼直冒酸水,還要裝作跟大家一起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