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1 / 3)

陽光順著窗子明晃晃的打進陽台,乍一看是一室的明媚,更有幾縷透過印花玻璃門塗抹在衣櫃上,是一片暖洋洋的金色,不帶半點綺麗氣息。方息呆望了半響,下床赤著腳跨過歪斜了一地的空酒瓶,光著身子靠在陽台玻璃門上沐浴陽光,順手為自己點了根煙。

他昨晚是喝得太多了,但還沒有喝到完全喪失意識的程度。至少,他還能分辨出自己懷中抱著的人是誰。方息撇過頭看了眼床上被褥中鼓起的一大團,長長的吐了口煙圈,說不出湧上胸口的情緒是不是叫做“後悔”。眼下,他倒寧可自己昨夜醉到什麼都記不清。

一共不到二十平的臥室連著陽台,放著床、衣櫃、書櫃和電腦桌,剩下的狹小空間此刻躺著十七八個裏倒歪斜的空酒瓶和丟得亂七八糟的衣服褲子,其淩亂程度可想而知。

看著地上兩條交疊在一起的長褲,方息腦海中不自覺就浮現出昨夜的狂亂畫麵。他簡直就是毫無克製的疊在風宇身上,將他擺成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一直反複一直反複......

用手按了按隱隱發痛的腦袋,方息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卷,企圖緩解心頭那股亂成一團的焦躁。酒後亂性並不是第一次,和人上床這本身也沒什麼,可是昨夜被他壓□下的人不是那些個419的甲乙丙丁。那是秦風宇,他大學時期的同窗好友。

正煩躁著,那團鼓起的被褥卻蠕動了一下,緊接著,床上的男子慢動作坐起身來,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神情恍惚的望了他半響,然後揚起嘴角陽光燦爛的微微笑了一下:

“方息,你起了?可真早。”

手一抖,方息直接把還剩下小半截的煙頭按熄在玻璃門上,睜大了眼睛死盯著坐在床上衝自己微笑的男子,心下有些發顫。

喉頭上下翻動了幾次,方息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詞句:

“也不算早……風宇,要不要先去洗一下?這邊我收拾就好……”

“恩。那我先去洗了,記得幫我找一套換穿的衣服,我一會要去我哥那兒。”

沒有任何尷尬的味道,秦風宇的語氣態度平常的就好像他們是在看通宵電影後聊早餐要吃些什麼。

可是腳一觸地,那副被折騰得無法掩飾虛弱的身體就軟了下去,秦風宇整個人嘭的一下跌坐到了地板上,彎下去的大腿膝蓋碰到了地上歪斜著的幾個空酒瓶,瓶身立刻順著那力道骨碌了個圈。

方息被雷劈了一般呆愣數秒,看到地上的人咬著牙單手支著床沿費力想要站起來,這才如夢初醒般幾步搶到近前,一伸手將地上的人撈了起來。

秦風宇也不躲閃的順勢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任由他支撐著自己進到浴室,嘴裏則半開玩笑半解釋似的嘟囔:“昨天我果然是喝的太多了……”

方息緊閉著嘴沒有搭腔,隻是更用力的支撐住風宇軟趴趴的身體。大二時方息交到第一個女友請吃飯,秦風宇曾以兩斤白摻二十二瓶啤的成績放倒了全寢,比他這個當事人喝得還盡興。之後,秦風宇甚至還能清醒的照顧他們一幫醉鬼,後被全寢戲稱為酒聖。

扶著秦風宇讓他坐到坐便器上。默不作聲的放好洗澡水,方息想了想,又轉身出去取了些藥和棉棒回來放在浴缸台上。看了眼垂著頭的秦風宇,方息轉身出了浴室,在反手將門帶上之前留了一句,“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逃難一般衝進臥室,方息看到滿屋子淩亂又再度怔忡了一下。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勉強鎮定下來自己,抖著手拉開了衣櫃,翻出睡袍先將自己圍了起來。

秦風宇一向都是那麼驕傲,絲毫不肯讓人看到半點脆弱的樣子。當然,他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當年就是高分考進他們就讀的那所工科名校頂級專業,自己開來的車和手腕上帶的表,還有校方的頻頻關照,都顯示出了他良好的家庭背景。畢業後更是順風順水的進入專業對口本科學曆卻很難進的軍工企業,短短幾年時間就到了現在的位置,其中固然有強大的背景用作,可他本身也足夠出色到堵住那些不忿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