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2)

拳頭,愁苦地想著。不甘心困局在這高牆深府裏。

這日早上,林府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賓客滿堂。林若映終日裝睡,倒也將林府的情況了解清楚,知道是她的姐姐、皇妃林若昕回府省親。

連一直照顧她的母親也去了筵席,這幾日楊氏將她照顧的仔仔細細,那日聽到禦醫道了聲:“奇了!”並說這孩子可以活下去去後,楊氏喜得淚如雨下,忙說要去寺裏還願,隻因為皇妃省親一事,耽擱下來。

前世的林若映從未見過母親,這幾日楊氏照料之下,林若映心中感動,生出小小的貪戀來:要是……要是一直可以有這樣慈愛的母親就好了。

她從床中爬起身來,眾人都忙著皇妃省親一事,隻留著一個乳母照看她,趁那乳母沒有注意,林若映跑到閣樓上,立在風口,手擱在欄杆上,想看看省親的場景。閣樓築高,風頗大,她身上一寒,愈發厭惡這病怏怏的身體。

南邊的閣樓裏,聽說來了新的小夥伴,隻是還不曾得見。林若映掰著手指,數著府裏的孩子:姨娘那邊兩個,如今又來了新的小夥伴,這府裏還真熱鬧。

忽聽外麵馬跑之聲不一,有十來個太監,喘籲籲跑來拍手兒。林若映顧不得想其他,起了興致,踮起腳尖望著外麵,隻見十來個太監各按方向站立。林士瑄領合族子弟在街門外,林老太太領合族女眷在大門外迎接,大小林夫人陪在一邊,半日靜悄悄的。

忽見兩個太監騎馬緩緩而來,至西街門下了馬,將馬趕出圍幕之外,便麵西站立;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少時便來了十來對,方聞隱隱鼓樂之聲。一對對雉羽宮扇,又有銷金提爐,焚著禦香,然後一把曲柄七鳳金黃傘過來,便是冠袍帶履,又有執事太監捧著香巾、繡帕、漱盂、拂塵等物。一隊隊過完,後麵方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鵝黃繡鳳鑾輿,緩緩行來。

林老太太等連忙跪下。早有太監過來,扶起林老太太等來,將那鑾輿抬入大門往東一所院落門前,有太監跪請下輿更衣。於是入門,太監散去,引著林若昕下輿。隻見苑內各色花燈,皆係紗綾紮成,精致非常。園中香煙繚繞,花影繽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說不盡這太平景象,富貴風流。

林若映遠遠瞧見皇妃,聽不清眾人的話語。隻看到眾人起身後,往園內走去。 “小園香徑獨徘徊”她突然生出這樣的感慨來,這裏這麼熱鬧,卻好像離她這麼遠,她覺得冷,她是那樣孤寂。

“好姐兒……你怎麼立在風口?”乳母發現了林若映站在窗前,拿起一件外袍,披在林若映身上,無不心疼地埋怨說:“姐兒怎麼就不留心自己的身體……這才病好,怎麼能這麼不小心?”說話間,帶著林若映往房內走去。

在這裏,大家都把她當做那個病怏怏的林若映,沒有辦法。林若映什麼話都沒有反駁,由著乳母帶進內室,坐在鏡前,看著鏡中人的容貌,自是極好的容貌,擔得起粉妝玉琢四個字。

尤其是一雙眼睛,映子從沒有見過那麼幹淨的眼睛,極淺又似極深……眼瞳深沉,情緒不明。那黑眸黑的純正,黑的發藍,猶如藍天下的黑色山脈,眼白的地方又白的純正,白的發藍……那雙眼睛就像是星辰溶在裏麵。映子聽說了,這身體的主人原先是看不見的,難道是要將幾年忍受的黑暗在一夕之間爆發光芒嗎?

鏡中人瘦瘦弱弱,個子小小的,完全不像五歲多的人,倒似一個三歲的孩子……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我會在你的身體裏?映子漸漸接受了自己來的這個時空的現實,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想回去,卻找不到方法。

“嬤嬤……皇妃娘娘請映姐兒過去呢。”映子正望著鏡子出神,屋外走來一個女官,年邁。站著房門前,笑著對那乳母說話。

那乳母知道厲害,曉得這個婦人姓辛,是皇妃身邊的得力女官,如今派這麼一個女官過來請自己姑娘過去,可見這皇妃對映姐兒的重視……乳母心裏一時間轉過許多念頭,臉上堆滿笑意道:“勞煩辛嬤嬤走這一趟了。”

那女官笑得客氣:“分內之事。”又走到林若映身前,語氣寬慰而暖人:“映姐兒看著是精神多了,身子大好了吧?娘娘看到了必定是喜歡極了……”

原來,方才筵席間,茶三獻,林妃降座,與內眷廝見忍不住垂淚,林老太太和林夫人也是哭泣。好半日,林妃方忍悲強笑,安慰道:“好容易今日回家,母親、祖母怎麼反倒哭起來!”說到這句,不禁又哽咽起來。

小楊氏攜著一雙兒女等人忙上來勸解。林若晴和林延昭是一對雙生姐弟,生得冰雪可愛。

林妃見此景,想到幼妹,問道:“聽聞小妹已經大好,怎麼不見她?”

楊氏擦了眼淚,回道:“剛剛才好起來,身體還虛的很,實在不放心。”

林妃甚是關心:“如今怎麼樣了?”

“除了虛弱些,其他都已經大好了。”楊氏笑道。

林妃像是不敢相信,她比這個妹子年歲大得多,未出嫁之前也一直陪母親照顧妹妹,如同半個母親一般。今日確實了消息,如何能不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