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他真正當上皇帝,可臉上卻沒有任何登上皇位的喜悅。
三天前,他依舊被關在那天牢裏等候發落,結果那個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
當時李玄臻的身後跟了兩個小太監,小太監的手裏還捧了一壺酒。
李玄逸並不傻,他知道一旦老四登基,對方定然不會容他繼續活在這世上。
如今他失了一切和老四鬥下去的本錢,那麼活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意思。
所以當李玄臻命小太監倒一杯酒給他喝的時候,他幾乎是想都沒想,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
本以為酒液下肚後,他會七竅流血死亡,結果卻看見李玄臻好整以暇的站在他麵前笑問:“這梨花白好喝嗎?”
他瞪了他一眼,怒道:“要殺就殺,少說那麼多廢話!”
李玄臻冷然一笑,依舊負手而立,“殺死你多無趣,事實上我比較想看到你被我操控卻又無法反抗的下場。”
“你在說什麼?”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剛剛你喝的那杯梨花白中,被我下了‘束命’,老五你博覽天下奇書,對‘束命’應該並不陌生吧?”
當“束命”兩個字說出口時,李玄逸臉色大變。
他當然聽過這個名字,這是蜀山唐門在幾十年前便已絕跡的奇藥,用劇毒並不足以形容它,這東西比劇毒更加駭人!
一旦被下了“束命”之後,如果半年內不服用解藥,就要承受天下間最痛苦最難以忍受的折磨。
曾經有人中過此毒,下場就是被折磨了整整四十九天,最後死的時候,身上的骨頭和肉已經徹底分家,變成了一攤血水。
唐門傳人大概也覺得這藥過於歹毒,所以才命令後世子孫,從此不得再將“束命”流傳於世。
不過,這毒倒也不是不能解,隻要每半年能服用一次解藥,那麼中毒者平時的身體健康是不會受到任何威脅的。
當李玄逸得知李玄臻在剛剛的酒裏下了這種藥,忍不住臉色大變,氣得渾身發抖。
“老四,沒想到你居然比我想像中的歹毒!”
李玄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皇位、權勢,從來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這麼多年來,之所以會耐著性子陪你玩奪權遊戲,也是因為漫長的歲月裏,實在找不到比你更有趣的東西來打發時間,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他突然間笑得很滿足,又說:“我已經找到了比你更好玩的人,所以很抱歉,咱們之間的追逐遊戲,隻能到此為止了。”
“老五,‘束命’發作的模樣不用我說你心裏也該有數,如果不想受折磨,從今以後,就乖乖做個好皇帝,我會派人隔六個月送一次解藥給你,如果你能挺過五十年,那麼‘束命’對你的控製也會自行消失。”
“當然,在這五十年裏,你若是做了什麼讓我覺得不開心的事,那麼很抱歉,我隻能不顧兄弟之情,親手送你去黃泉路了。”
李玄逸震驚極了。“你是說,你要把皇位讓給我?”
李玄臻笑道:“是啊,你不是一直想要當皇帝嗎?我雙手奉送,你對我磕頭謝恩吧。”
“我呸!你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了,這場比賽的最終贏家,從來都隻是我而已,至於你這個輸家,沒有資格說要或不要。”
“老五,我隻是想告訴你,這皇位,當我想坐的時候,它輪不到你,當我不想坐的時候,你才有機會拿過去玩。”
終章
說完,不理會他已經快要氣爆的樣子,李玄臻心滿意足的邁著小方步,走出天牢。
李玄逸回過神來,看著滿朝文武百官對他行跪拜大禮。
放眼望去,那些大臣沒有一個人能引起他繼續鬥下去的興趣,就連一向被他視為大克星的白珞,也在幾天前辭官,打著告老還鄉的幌子,雲遊四海去了。
他這皇位坐得還有什麼意思?
李玄逸支著下巴,憤憤不平的在心底咒罵,咒罵李玄臻、咒罵白珞,甚至咒罵自己。
誰讓他技不如人,最終慘敗在老四手裏呢?
幾年之後,離盛陽不遠的太湖上有一座富饒的小島,島主和島主夫人都樂善好施,非常受人敬重。
定居在這座小島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幾年前放棄皇位,與心愛的女人隱居世外的四王李玄臻。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看好這個小島,並命人動手建設了。
因此當年他帶著懷有身孕的段茉兒離開京城來到這個小島時,這裏已經被建得初具規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