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不過他還問了別的。”笑笑道:“他問紅杏閣的那個店小二胡貴有沒有和黃牛一起來過。”
小妹蹙眉,“來過嗎?”
“來過兩回。”笑笑道:“胡貴這人我了解不多,晚些我幫你叫幾個姐妹來問問吧。”
“謝謝。”小妹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謝,“雷震晚上還會過來問嗎?”
“也許。”笑笑抬手喝茶,“他沒說,我自然也沒提。”
小妹反應過來,笑笑沒幫雷少找人詢問,卻是對自己主動提出幫忙。那種有人站在自己這邊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心裏喜滋滋的,湊過去抱住笑笑的手臂亂蹭。
“笑笑姐大好人。”
言笑笑哭笑不得,輕罵:“死丫頭隻有這種時候才想得起我。”
一到晚上芙蓉閣就變了個樣子。大紅燈籠高掛,店小二在門口忙不迭的迎接客人,芙蓉閣是長安最大的青樓,來往客人就算不是錦衣玉帶,身上帶的錢卻絕對不會少。掌櫃在櫃台後把算盤撥得噔噔響,小妹趴在木欄上看著各種嘴臉的男人,心裏是一陣的不屑。
“就是這幾位。”旁邊笑笑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名女子。
言笑笑此時換了一身丹紅羅裙,挽著薄紗,畫了淡淡的妝容。在四周脂粉味濃重的環境下,她看上去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樓下有客人看到笑笑,紛紛起哄起來,有在大堂聽曲的商人道:“笑笑姑娘!今兒個可有驚喜?”
他所說的驚喜,是言笑笑偶爾興致起來,會親自在大堂裏彈上一曲。
笑笑彎起嘴角,笑容仿佛夜空明月,“真是不巧得很,今兒個奴家有事。”
樓下客人原本就沒想自己一句話就能讓第一花魁來給彈曲,隻是言笑笑這麼一說,反而帶著幾分抱歉意味,讓那客人心裏不僅沒有埋怨反而欣喜起來。
小妹看了那人一眼,轉身朝另一個包廂裏走。
“你們都過來。”
幾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柳小妹要做什麼,卻依然乖乖跟了進去。
門一關上,樓下喧嘩少了不少。
柳小妹開門見山,“黃牛和胡貴的事,凡事知道的都說一說。”
其中一位穿著翠黃衣衫的姑娘道:“他們怎麼了嗎?”
因為衙門並未將此事傳出去,還有許多人並不知道兩人的事。小妹也沒打算解釋,隻道:“有案子要查。”
柳小妹與許多姑娘都不大一樣,明明長得嬌小可愛,卻偏生帶著一股子瀟灑氣,眉眼間常閃著靈動的光,仿佛好奇的貓,又仿佛心裏總是藏著許多事的小狐狸。她跟著衙門裏一群男人長大,說話幹淨利落最討厭拖泥帶水,比起尋常女兒家溫慢的言行,她就像一陣風,總是匆匆忙忙的。
“黃牛最近都沒來。”翠黃女子道:“他愛上芙蓉閣,不過也不多做什麼,就是吃吃喝喝,喜歡人陪著。他與芙蓉閣的許多女子關係都好,不過從前個月開始他就總有心事的樣子,隔了沒多久就帶了胡貴來,說是好兄弟,不過……”翠黃女子頓了頓,又看其他姐妹,“對吧?”
“嗯。”其他人點頭。
她這句征求似的詢問讓小妹莫名其妙,“什麼對吧?”
“就是覺得他們看起來關係不大好。”另一名穿著紫羅裙的女子道:“介紹時說是兄弟,但吃飯喝酒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反倒是各玩各的。”
這一點倒是讓小妹有些驚奇,兩人是一家酒樓裏的人,就算關係不太熟稔,也不該是陌生人吧?
“胡貴這人怎麼樣?”
“要說是流氓地痞的朋友倒是像,說是黃牛哥的朋友就不大像。”那紫羅裙女子想了想,道:“黃牛哥雖然好賭,但對人好,胡貴吝嗇又好色,那模樣看著就讓人心裏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