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免得他們傷心一次。
而一旁的紀安晨說:“我之前通知過趙子墨,有你在桐城的消息,她應該會通知到蕭楚衍,說不定他正在四處找你,我再聯絡……”
“不要不要!”一聽到蕭楚衍,她反對聲更大了,她還愛他,但如今她這樣子,怎麼有勇氣麵對他?
“難道你真的就這麼想死嗎?”紀安晨火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著‘阿衍’,你就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麼?截肢有什麼,還可安上假肢,重要的是活著!”
想到阿衍,想到自己深愛的他,想到若活著將來還有與他在一起的機會,她心動了。
紀安晨繼續說:“如果你現在不想聯係家人朋友,你的手術,我來簽字,一切費用由我負擔,如若以後蕭楚衍因為你雙腿截去厭棄你,你今後的人生,由我負責!”
秦笙亦說:“留住生命最重要,我前些年在國外走動多,手術之後,我負責帶你去國外尋找最好的假肢,從今以後,你可以把我和紀安晨當成親人!”
在他們的勸說下,她終於決定做截肢手術。然而,從手術室出來,她清醒地看著自己已經失去的雙腿,剩餘部分因為麻醉藥的緣故還沒有感覺的雙腿,自己想著一定要堅強是一回事,但真的看到自己的身體再不完整,她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那一段時間,她自卑、敏[gǎn]、頹廢,自暴自棄,幸而秦笙和紀安晨傷勢好了之後,仍輪流在醫院陪她開導她。隻是,她好不容易挺過來,但由於醫療器材有限,她的雙腿截斷處受了感染,幾乎要死去。恰是在那時,監獄長知道她為救一個孩子身受重傷,已經申請上級領導減緩她的刑期,而市裏的領導知道這一情況之後,親自來探訪,而該醫院免除了她所有的費用。
秦笙當機立斷,帶她去美國治療。然後,她要做的,就是做恢複訓練。等到一定的程度,就裝上了假肢,練習行走。
那一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苦的一段,心情複雜地思念阿衍,每天忍著極大的痛苦練習行走,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滿頭大汗地隻靠雙手把自己撐上輪椅,想站起來,但是,不是跌回輪椅,就是跌倒在地,爾後,受傷的位置被再次弄傷。
而在不訓練的時候,她開始寫作,寫小說,寫劇本,她以“陳曦”為筆名,開始在編劇界走紅,所得酬勞漸漸足夠就會自己的醫療費用。而有一次寫得太專心,一時忘記自己腿殘,猛一下想站起來,結果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那時候,她想過放棄,但是,阿衍在娛樂圈越來越紅,她總是能看到他,這讓她更加想念他,更加想要回到他身邊。
是以,不管是什麼情況,她每次都拒絕旁人的幫忙,堅持一個人做訓練。
紀安晨不能像秦笙一樣無牽無掛陪她出國,但他每個星期總要飛過來一趟看她,陪她一起做訓練,帶她去看自由女神,遊覽科羅拉多大峽穀,路好走的時候就推輪椅,不能走的地方,他就背著她。
一開始,她隻以為一起經曆了那場生死劫難,他來看她,照顧她,都隻是朋友的道義,就像秦笙不遺餘力幫她一樣,但是沒想到,紀安晨會向她告白。
那日他從大洋彼岸飛過來,陪她去醫院例行護理腿部,回來後,他將她抱進屋,將她放在沙發上後,他順勢蹲在她身邊,說:“城西,以後都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她當時一愣,繼而以開玩笑的口吻:“紀安晨,你現在是同情心泛濫嗎?你知道的,如果對我的同情心過多,我可能就不會努力恢複訓練了。”
“不是同情,城西。”紀安晨很認真地否定。
她卻隻是微笑:“我現在一門心思做訓練,沒有時間戀愛呢。”
她以為,紀安晨會知難而退,卻未料,他誠懇地說:“那我等你,等你願意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