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起了衝突,他倆勢必沒有好果子吃。
楚留香自是明白這一點,也擔心他的朋友們,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邊的事情解決掉,所以他出了穀。
而現在,隻能猜……“她到底為什麼?”
而在他們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娑娜正同無花坐在那間小屋裏沉默,直到許久之後,無花才說。
“辦法就在天一神水和罌粟花粉之中……”
他的話還尚未說完,娑娜已經道,“我已經知道了。”這句話並非浮於紙上,而是以口說出,聲音清脆空靈,甚是好聽。
她已經能說話了。
無花接著沉默。
按照之前所說的,現在他是應該說出那個人留下的訊息或者其他的什麼了,隻是……“我之前說的並不全是真話。”
娑娜點了點頭。
她的神色十分平靜,甚至連半絲驚訝的情緒都找不到,這反倒讓無花有些不適應,緊接著就聽到對方說:
“我已經知道了。”
無花來得不算快,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一整個晚上,娑娜不光恢複了聲音,也感知到了某些變化。
那是一瞬間的事情。
在楚留香離開山穀之時,她便仿佛已經知道了如何讓自己恢複聲音的辦法,隻是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有想通自己為何不能離開。
直到無花進來……
她想到了石觀音。
想到了曾經聽過的因果關係,欠債關係,所以她想她大抵是明白這是為什麼了,也知道自己近期是絕對回不去了。
也因此,無花這麼說她並不覺得奇怪。
甚至她說,“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回去的辦法,還是說你早知救了石觀音我便更難回得去。”
無花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訝。
於是娑娜明白了,大抵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份驚訝是給剛剛得知的消息的,給那句救了石觀音她便更難回得去。
於是她不在說話。
哪怕無花的表情在之後變得有些謹慎,她亦沒有去解釋。
再殺掉石觀音……娑娜覺得這種高難度的辦法不適合她,而且為了回去而殺人也不是她的性格,所以……
就這樣吧。
隻好在,也並非沒有補救的辦法。
相識不算太久,但娑娜的性子與平常女子相差太多,這一類無非就是極好理解與極難理解,無花是個聰明人,也覺得自己大抵能猜到一些東西。
所以他鬆了一口氣。
接著說:“楚留香在穀外坐了一晚上。”
雖是夏天,但這沙漠裏的天氣同它處到底是不一樣,即使楚香帥武功高強,這麼來一晚上也是並不好受的。
無花這麼說,分明是在意指娑娜該離開了。
雖說並不太擔心,但有威脅的人在一步之外與在十裏之外完全是不同的感覺,無花不想讓事情再出變故。
但娑娜卻奇怪的看著他,問,“他不識路?”
無花:“……”
哪裏是不識路,分明是那位向來輕鬆遊走於各類女子之間的男人,突然被你這麼擺了一道心中不爽,於是想要一個答案。
但明顯看情況屋裏這位並不覺得需要給答案。
那……
“你準備一直在這裏住下去?”無花問。
如果是別的什麼人,他可能還怕在剛剛騙過對方時這麼明晃晃的趕人引起不滿順帶爆發什麼他不想看到的後果,但娑娜他卻完全沒有這份顧慮。
這些時間,他也大抵了解了這名奇怪的女子。
果然,後者沒有生氣。
低頭沉思了一小會兒,又抬起頭,卻是說,“這個辦法尚還不錯,就這麼定了。”未了,又問,“管飯吧?”
無花整個人都悔死了。
一直以來,在與人交談方麵,尤其是在與女子交談這一方麵,他甚至是與楚留香不相上下的,但眼前的女子卻總讓他有點兒無處下手的感覺。
這會兒他有些理解楚留香的感受了。
他沉默了,娑娜也不在意。
她問這一句也隻是一時興起,而至於管不管飯這個問題,她覺得石觀音不會那麼小氣,而就算當真不管,她還能餓死在這裏麼。
門開了。
不是娑娜在送客,也不是無花自覺要走,門是從外麵被推開的,而娑娜與無花在這裏談事情,那些石觀音的弟子又怎會進來?
所以來的必然不是這穀內的人。
尚未回頭,無花便已猜出是誰到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麵前擺弄琴弦的娑娜,無花眼裏極罕見的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茫,回頭看向楚留香時,卻是一臉的同情。
之後,他掉頭走了出去。
“你剛才說,”待無花走得遠了,看不見了,楚留香一直含在嘴裏的下半句才出口,“你要住在這裏。”
娑娜點了點頭。
這是目前她覺得最好的辦法。
“你剛才說。”
楚留香又似乎準備重複這句話,然而卻隻是說了半句就不在往下說,娑娜沉默思考,爾後接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