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女粉絲在,見我看過來激動地招手。
奕飛馬上整了整表情,橫了我一眼,戴上耳機,不理會我了。
我當然知道奕飛不是真的介意我流露的對周競鋒的欣賞,不過閔浩天聽了卻是不以為然,“他戲演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不過私人作風我是不怎麼欣賞的。”
聽閔浩天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奇怪,圈子裏那些亂事情不少,隻不過我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認真對演戲有著熱忱的年輕人也會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選擇,與我無關。
沒有多久,導演帶著周競鋒出來了,他拍了拍手,“準備第八幕第九場的戲!”
那是影片中我為數不多的需要和周競鋒說飾演的莫向東對戲的一幕,其他時候我們一般是分開拍攝各自的戲份的。
典承海將圍觀未散的粉絲和記者們用涉及影片保密性的理由,讓劇組的人將他們帶去喝茶了,所以現在場內隻剩劇組的人。
“action!”
打板聲落下!
這是一幕莫向天在酒吧和嚴信大打出手的戲。
跟蹤妻子一段時間的莫向東知道了嚴信的存在,這一天,終於逮到機會的莫向東出手了!
原本隻是想勸說或是警告嚴信的莫向東,在看到嚴信舉著酒杯靠在吧台上被火辣的女人們環繞著,在看到嚴信臉上輕浮而迷人的笑容時,一時憤怒的血衝向了腦子,將手中的酒瓶砸了過去!
這上麵的戲份都是分開拍攝的,接下來的這一幕,就是在尖叫聲中,躲開酒瓶卻被瓶子的碎片劃傷了臉的嚴信皺著眉冷冷地盯住莫向天,兩人開始第一次對峙的戲。
嚴信放下了就被,他拍了拍身上的西裝,走向了被保安抓著把頭壓在地上的莫向天。
嚴信用鞋尖挑起莫向天的下巴,名貴的手工皮鞋,沒有一絲灰塵,和莫向天此時凶狠卻又狼狽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嚴信挑了挑嘴角,頗為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他認出這張臉,正是他現在交往的那個女人手機上曾經的屏保照片。
嚴信:“這位先生請我喝酒的方式可真夠熱情的。不還一杯酒,豈不是太失禮了嗎?”
嚴信轉頭對酒保道:“開一瓶十年白蘭地,我可要請這位朋友好好喝一杯。”
接過酒瓶,嚴信聞了聞酒香,他臉上愜意的笑容又深了一分。
“可惜了,沒有醒酒,不過,我想莫先生不會介意的,對嗎?”
嚴信的手,緩緩地傾斜,酒倒在了莫向天的臉上,頭發上。
踐/踏,更在於嚴信眼裏輕蔑的笑。
——“哢!重來!”
——“哢!重來!”
——“哢!重來!”
這一幕不斷重演,原本不明狀況的劇組人員,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中也看出了端倪!
如果這一幕,飾演嚴信的我作為主角,那麼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而這一幕,分明莫向天的心裏戲份要更突出一點,但很顯然,鏡頭下,已然失去了輕重之分。
周競鋒的表演越來越僵硬了,甚至有一次在地上劇烈掙紮起來衝向我險些真的傷了我,我明白他心裏的著急和不安。
皺了皺眉,我揚手讓導演停下。
這麼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別擔心。”
我將周競鋒從地上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轉頭向已經發不出火氣的典承海,“導演,很抱歉,能給我們一點時間嗎?”
典承海擺了擺手,轉頭讓劇組開始準備別的場景。
我帶著滿身狼狽的周競鋒坐下,“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來看看這一幕要怎麼協調,怎麼樣。”
拿著毛巾擦頭發的周競鋒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我明白一個演員在不斷NG中要承受怎樣的壓力,這讓我對這個年輕人更多了一份欣賞。
至少他沒有因為這個而氣餒,或是大發脾氣。也沒有對我這個‘罪魁禍首’的後輩加以顏色,反而是用最真誠的心要全力演好這一部電影!
我給周競鋒講戲,身邊專心改編曲目的奕飛這時候伸手在我腿上敲打著節拍。
“……你看,除了憤怒之外,莫向天在這個時候應該還有更多的情緒,他憤怒,但不能否認的是,這時候對上嚴信他處在一個弱勢的地位,他也同樣覺得悲哀而惶恐,當然,不屈服,是莫向天對上嚴信高高在上的氣場所要堅持的……”
邊說著,我伸手牽住奕飛的手,他的手在長時間的暴露中已經涼透了。
我皺了皺眉,將他的手包裹在手心裏,藏進我的戲服裏,貼在我的皮膚上。
一直埋頭的奕飛這才抬頭看向了我,他笑著用手指在我腰側上撓了撓,眉飛色舞。我同樣笑了起來。
我嘴上的解說不停,回頭發現周競鋒有些愣神,才停了下來。
“怎麼,哪裏有問題嗎?”
“……哦,是這裏我有點不明白,你看這一幕應該是由我的情緒主導,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表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