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明知是謊話,為何還要說呢?”
“我明知是謊話,為何還存著希望?或許,我早該是墜入地獄的命運了。”碧朱眼淚婆娑,目光卻漸漸明了:“大人,你抓我吧。”
“你……嗯。”崔吉心裏悲歎一聲:“來人,將碧朱帶回縣衙,等候將毛義抓捕後一並判決。”
捕快們應了,將失魂落魄的碧朱拉走,碧朱走過王西美身邊時,望著王西美滿含歉意道:“小姐,碧朱對不起你。”王西美眼中隱有淚花的看著碧朱被帶走,小清送來手帕,王西美緊緊抓著手帕,卻沒有擦拭緩緩流淌出來的眼淚。
這個時候,或許在場的每一個人終於發現,個性強硬的王家小姐原來也是個女孩子,也會多愁善感,會難過傷心。
黎斯和軒轅善、崔吉離開王府。在縣衙大牢裏再審問碧朱關於郭方瑜被殺一案,顯然碧朱並不知情郭方瑜如何會被殺,但即便如此,結合碧朱口供和殘衣物證,也基本可以斷定毛義非但密謀殺害了王親修,同樣也殘忍的殺了郭方瑜。
“碧朱已坦誠罪行,接下來就是等毛義落網,這案子就完結了。”崔吉似落下了心頭一塊大石,軒轅善沒說話,黎斯同樣沉默。
酉時過,距離長良縣城七十裏外,雁蕩山腳下的雷虎軍營。
軍營前等候的副帥和將士都有些焦急,天色黑沉的可怕,就當大家擔心會不會出現意外時,軍營外響起了鐵蹄飛踏聲。須臾,四五十名甲胄鐵馬的軍士出現在營外沙路上,一聲馬嘶,當先一匹棗紅色戰馬揚前蹄立在軍營鹿角架前,“咚!”的一聲,一個濃眉大眼國字臉,五官棱角分明的長髯男子跳下馬來,望著一眾等候他歸來的將士,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副帥喊:“歡迎壯武將軍回營!”
“歡迎壯武將軍回營!”身後百餘名雷虎營的軍士隨即大喊,聲勢震天。
壯武將軍朱遠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營帳中,躺在虎皮大椅上回想此次聖城之行的點點滴滴。他,朱遠,四十三歲,行軍打仗足有二十五年,從剿滅世合宗三王叛亂餘孽時就直屬當今皇上世德宗的調遣,可謂是世德宗的左膀右臂。這許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皇帝露出那般無奈而心酸的神情,現在想來,朱遠自己也有剜心割肺般的痛楚。皇帝是在擔心他膝下的幾個皇子,據聖城裏熟知的同僚相告,三位皇子皆狼子野心,對於太子兩麵三刀,覬覦太子位。尤其是……
朱遠的思緒正飄遠,帳篷外一人走了進來,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章公躍。
章公躍欲言又止,神態怪異。朱遠不耐煩的說:“大丈夫有話就說,幹嘛扭扭捏捏像個娘們。”
“是,大哥。”章公躍苦笑,在沒人時兩人都是以兄弟相稱。章公躍臉色一肅講道:“本來我想讓大哥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告訴大哥,但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
“到底什麼事?”朱遠打斷章公躍。
“大哥,舅老爺死了。”章公躍說出口,朱遠一怔,嘴角抽搐幾下:“舅父死了,究竟怎麼回事,說,快點說!”
因為王親修同朱遠這一層關係,在王親修被害後,崔吉第一時間派親信來到雷虎營告知噩耗,但朱遠那時正在聖城,所以得知情況的是校尉章公躍。章公躍這才將王親修被害的事告訴了朱遠。
朱遠聽後坐在桌案前許久,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對章公躍道:“你這幾日去一趟長良,問問崔吉那小子有沒有抓到凶手,我要親手活刮了這賊子。”
“是,大哥。”
軍營帳篷撩起,章公躍離開。而此時此刻在雁蕩山半山腰,兩雙眼睛透過黑夜的陰霾正在窺視著雷虎軍營中的一舉一動,“毒蛇”黃將抿了抿幹澀的嘴唇:“魏獨命,今晚下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