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人,段榮立刻從座位上跪倒在陳玄禮麵前:“將軍,李唯他並不知情,我保證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

“你的保證有什麼用?”陳玄禮抱臂,玩味地看著他,“斬草除根要我跟你說多少遍?”

段榮不再發話,陳玄禮放緩了語氣:“心惠應該在書房,你們也有數月未見了吧,去見見他吧,秋楓你留下來,我有要事。”

“是。”段榮應聲退下。

已是戌時,段榮在陳府家丁的帶領下來到後院。離書房不遠,看到門紙上透出微微的黃色燭光和黑色倩影,便前來叩門。

女子開門,挽發素衣,巧笑倩然:“你來了。”

“這麼晚不睡?”段榮問。

“爹爹說你晚上會來,我就一直在書房等你。”

段榮行至書桌前,看到陳心惠書桌上的《三國誌》:“女兒家怎麼讀起這樣的書來。”

“亂世出英雄,總會對這樣的場景抱有想象。”陳心惠並不避忌心中所想,“是非成敗書中自論,偶會浮現段郎的身影。”

段榮笑道:“即使將軍家女兒,終究是大家閨秀,不該這般將自己的心思脫口而出。”

“你與旁人有何不同?也說這番話來教育我。”陳心惠反唇相譏,“那你怎麼任憑孤男寡女相處一室?”

“我們終究是訂了……”本想調笑,但說到這裏,突然想起唐霧那一日盯著自己的眼睛問自己“是否娶妻”的情景,心中一哽,話也說得艱難,“訂了婚約的。”

“你這是害羞?”陳心惠接話。

段榮看著陳心惠,心中思緒萬千。

麵前陳將軍之女陳心惠聰慧過人,家世顯赫,配自己這樣一個武夫出身的不知低了多少身份。一直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兩年前將軍親自指婚,待戰亂平息便完婚。娶了大將軍的千金是多少人的夢想,也是段榮的最好的選擇。一直以為此身完滿不過如此,誰知唐霧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心惠……”

“嗯?”突見段榮神色或有悲哀,有點擔心,“你怎麼了,不舒服?”

“嗯……今日進京後直奔陳府,現下是覺得有些疲勞了……我改日再來看你可好?你也早點休息。”說完便告辭。

陳心惠愣在在原地,說不出今日的段榮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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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乘來時的馬車,也未叫鄭秋楓,段榮獨自離開了陳府。

段榮府邸在長安城外,是當初長安收複後肅宗所賜。

回長安前,先行告知了府中管家。所以到府中時,門口的燈還未吹熄,敲了下便有人接應。也沒什麼心情多說話便徑自去了臥室準備休息。

多年的警覺使段榮到了門口便發覺異樣,小心探門而入,便看見自己臥室的圓桌邊坐著個唐門少年,獨自飲茶。

“我們能有一次正常的相見嗎?”段榮苦笑走到桌邊坐下,也拿起茶杯,“我的府衙你還真是來去自如。”

“我哪裏去不了?”唐霧瞥視段榮,但頓了下,“但是陳府守衛森嚴,還真是難以進入。”

“你知道我去了陳府?”

“你從馬嵬驛一路快馬趕至長安,我一路跟來。”

段榮倒也沒意外:“辛苦了……跟我說,我們同行不好嗎?”

“跟你說,你會帶我來?”

“我為什麼不帶?”

“我還真不想來這個地方,這個叫長安的地方……”長安啊,京城繁華之地,但是有過國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