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2 / 3)

他放輕了聲音問:“還沒有想清楚嗎?”

“……”秋斐白抬眼瞥了瞥一臉像是在拍偶像劇一樣溫柔深情樣子的沈澤淵覺得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跳起來了,於是搓搓胳膊一臉嫌棄地說:“問就問,你幹嘛搞這副表情好像對著個女人似的。”

“你現在這種猶豫不決瞻前顧後的樣子難道不像嗎?”

秋大少一時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沈澤淵,好像他臉上忽然開出了朵花來。過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你這是想激我吧?”

“啊呀,你看出來了。”

秋斐白看著那張被稱作華人地標的張揚而深刻的臉,明明帥氣得像是藝術品,偏偏雲遮霧罩一般地看不清內在,第一次鄭重了神色。

“你怎麼會喜歡我呢?我們之前除了你接受過斐秋基金的資助之外毫無交集。千萬別跟我說什麼一見鍾情,我還沒自戀到覺得自己帥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秋大少總是明快的語氣一旦緩慢下來,就有了種奇怪的張力。聲音裏磁性的部分被放到最大,像是隻被馴養的山貓平常會衝著你撒嬌打滾翻肚皮,但是一到了需要亮出爪子的時候就會變得陌生且令人不敢小覷。

沈澤淵第一次有了點意外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已經無限地了解到秋斐白這個人的內裏了,起碼不會次於餘茜,但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滿心歡喜地撈起漁網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網上被獵物咬出了一個大洞,以致功虧一簣的事情。

隻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沈澤淵麵上不改,甚至衝著秋大少露出了一個帶著點鼓勵的笑容讓他繼續說下去。他需要更多的線索來補好網再下手。

“能讓我老媽對你印象深刻,應該是有兩點。一是你現在的成就實在太高,二是你的過去實在太慘,這麼巨大的反差應該會讓人心理變態才對。”

雖然說出來的都是冷酷無情的話,但是不管是秋斐白慢而堅定地豎起兩根手指的動作還是他習慣性地歪著頭擺事實的樣子都令人難以介懷。

沈澤淵拍了拍手:“那麼結論呢?”

“結論就是我想不出來你這麼正經地好像要跟我一起過一輩子的決心是從哪裏來的。按照常理,你現在應該憤世嫉俗才對。”

“就不能有我被感化了的情況嗎?”

“我個人認為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很低。你的個人能力太強,一個平常心的普通人都不太能駕馭好,何況你這樣曾經被社會——拋棄過的人。”

秋斐白停頓了很有一會兒,才勉強找了個可以接受的動詞出來。

而對麵的沈澤淵終於沒了表情。桃花眼裏那些閃爍著細微光點的東西一旦消失,和著唇角整個平垮下來的弧度,讓那副總是因深情而吸引人麵孔變得邪肆而冷漠起來。

他的聲音也不再刻意地溫柔誘惑,偏低沉的聲線平鋪直敘的語氣讓人幾乎寒毛倒豎起來。他說:“我一直以為你真的被保護的很好。”

“我的確被保護的很好,我爸媽盡他們最大的能力給了我最好的。”秋斐白邊說著邊衝他點頭:“但是這不代表我就真的是個天真可愛的白癡。”

說到白癡的時候秋大少的嘴角少見的朝上提了一提,顯出一個嘲諷的弧。

沈澤淵看著他那個表情沒有說話,一直到那點嘲笑從秋斐白臉上消失。

然後秋斐白就轉身離開了,脊梁挺直的背影和戲裏那個被他唾棄的要死的麟君何其相似。

沈澤淵站在原地,兩人如同拍一出分手的戲碼——一個人毫無留戀地走,一個人畫地為牢地留。

隻是在主流電影情節裏,留在原地的那個人最後一定是不會露出一個像現在的沈澤淵一樣的充滿興趣的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