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皇甫燚沒說話，而是點頭。
他一直覺得一個大男人因為肯定而點頭的動作很傻，可他卻發現麵對這個女人時，從小被人誇讚為神童的他，所有的傻都短期內被自己發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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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黎小悠回到家的時候，車子直接開到了大門外。
因為不知道為何會感覺到那麼疲憊，她隻是招了招手，道了句別便走了進去。
皇甫燚始終用自己豁達的沉默包容了這一切，皇家的人，從小參與了無數宮鬥與政變，怎麼會連最基礎的察言觀色都不會。
更何況是他這麼精明的人，不聒噪反倒好，而且他發現，和黎小悠在一起，哪怕兩個人都不說話，感覺也是好的，美妙的。
皇甫燚開車離開的時候，黎小悠正在二樓看著。
她白皙的臉上有一絲病態的蒼白，眉眼間隱約有疲憊之色，雙唇緊抿著，下巴尖細的不禁讓人憐愛。
黎小悠轉過身，對上一旁的穿衣鏡。
鏡子裏的自己雙眼無神，有一種灰敗送瞳孔處散開，臉上沒有笑，因為就連最基本的三塊肌肉，她都覺得累。
異常的疲憊……
她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有那麼一刻，竟然發覺自己老了。
明明是正直青春的年華，她卻覺得皮囊下的居然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上官玹玥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她的房間，心思細銳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嗯，有點累。”黎小悠笑著和她坐到床上，十指相扣地握著。“你打算什麼時候原諒夜無塵？”
“先晾著再說，反正他也沒地方去，所以跑不掉！”上官玹玥的臉上有一絲甜蜜，也隱隱看到了擔憂之色。
“司徒……”黎小悠輕輕叫了她一聲。
“嗯？”
“沒什麼。”她輕垂下睫毛，眸光在遮掩下若隱若現。
“唉……”上官玹玥歎口氣，環過她的肩膀。“一到有什麼的時候，你一定都會說沒什麼。小悠，在我麵前，你撒不了謊的！”
“哈。”黎小悠笑了一下，卻很快僵下嘴角。
她站起來走向窗子附近，看向遠處的夜空時，眼睛裏有種幻變之色。
“司徒，有沒有那種感覺，你好像老了，或者不會愛了？”
上官玹玥一怔。
“我就是這樣，一副年輕的身體，一顆蒼老的內心。說出來可能矯情，可即使我再如何也沒有想過，就連葉浩軒，也會離開我！”黎小悠落寞地垂下眼，眼角幹澀的讓她想哭卻怎麼都哭不出來。
“你……”有那麼一刻，上官玹玥突然發現，麵對哀莫大於心死的女人，她竟然無言以對。
尤其是這個女人是自己好朋友好姐妹的情況下。
“司徒，別在浪費時間了。”黎小悠突然抬頭，眼神誠懇地看著她，繼續道。“別在浪費彼此相愛的時間了，如果能早一點幸福，為什麼不努力的爭取幸福的那一秒？”
上官玹玥不說話，卻仿佛醍醐灌頂了一般。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慶幸自己沒有在六年前的寒冬裏死去。人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的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會不會壽終正寢。所以，在你活著的時候，盡力愛，努力的去找尋，這才是真理！要比一味的麵子及孰是孰非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