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檬把藥膏塗在破皮的唇上,感覺火辣辣的疼,她看著鏡子裏的唇,又紅又腫,心裏不由得怨起許綠茶來。
鍾或黑著臉,坐在一邊,冷眼看著她:“你心裏估計是偷著樂吧。你選擇不怪罪許綠茶,心裏不就是對他有意?”
張檬放下鏡子,回頭看著鍾或:“我不是對他有意,就是看他做到這樣的地步,毀了名聲,怪可憐的。”
女尊男子最在乎名聲的,這關乎是否能嫁個好妻主,許綠茶左右逢源機關算盡還不是為了能嫁個好妻主,讓他下半生過得好?
她一直以為許綠茶是一個冷靜的懂得權衡利弊的人。隻是她萬萬沒想到,許綠茶為了她而做出這種毀名聲的事。
鍾或無奈又生氣,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張檬!你總這樣對人心軟,與人曖昧不清,你是害了人家。”
被鍾或忽然的拍桌聲嚇了一跳,張檬委屈道:“我沒和他曖昧不清。”頓了頓,她有些低落地低下頭,“我沒想到他這麼執著。”
明明她沒有錢沒有權,長得也不算多傾國傾城,頂多算清秀,她不明白許綠茶看上了她哪一點。
“你若是沒想和他曖昧,那你為什麼不幹脆一點拒絕他,你若是再對他絕情不起來,你遲早栽在他身上。”鍾或冷聲道。
鍾或走後,張檬的情緒依然低落。她從未被男子喜歡過,她以為被人喜歡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沒想到許綠茶的喜歡會讓她覺得這麼為難。
她自然不是討厭他,隻是她隻把他當朋友。而且她還一直牽掛著楊情,所以她不可能會接受他的。但是許綠茶傷心難過的話,她心裏又不好受……
張檬無力地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把玩著鍾或送給她的香囊。
她想,若是許綠茶不喜歡她就好了。
“公子,你沒事吧?”
自從把許綠茶接回許府,許綠茶一直都是一副沉默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到許綠茶美眸不停地溢出淚水,紫衣幾乎要認為許綠茶變成木偶了。
許綠茶的薄唇還殘留著血跡,紫衣拿著幹淨的手帕正要幫他擦去血跡,一直如木偶般的許綠茶忽然狠狠地拍掉了紫衣手上的手帕。
“公子,紫衣隻是想幫你擦一下血跡······”紫衣被許綠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還是輕聲解釋他的舉動,他現在對待許綠茶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許綠茶會突然發怒。
許綠茶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他受傷的唇部,許久他才露出一個有些慘淡的笑容:“紫衣,她有未婚夫了,她要娶別人了。”
紫衣安慰他道:“公子,紫衣問過其他捕快,阿約公子並不是張捕快的未婚夫。”
許綠茶垂下眸子:“我知道他不是,但我從未見張檬對別的男子如此體貼過,就像是對自己的親人一般,她一直喜歡的那個男人便是那個男子吧,為了他而拒絕我······”話語一頓,習慣性咬下唇的他,唇部迅速地湧出了鮮血。
“公子!”紫衣見他如此不愛惜自己,急得不行,想用手帕幫他止血,卻又怕許綠茶生氣,隻得站在原地幹著急。
許綠茶抬起一雙通紅的美眸,哽咽道:“紫衣,她為什麼不喜歡我,我難道不夠美嗎?”
他的容貌在雲城是數一數二的俊美,就連一直看不起他的陳越都會承認他的美貌,稱他的美貌會魅惑人心,為什麼張檬就不能被他魅惑。
而阿約隻是個毛都沒長全的男娃,長得又不如他好看,還舉止輕浮,伶牙俐齒,惹人討厭,為什麼阿約那個賤人就能贏得張檬的歡心。
麵對許綠茶的疑問,紫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許綠茶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低頭沉默了許久,也不再言語。
後來陳越還特地跑到這裏看了熱鬧,對許綠茶冷言冷語一番,許綠茶也沒有反擊他,隻把他當空氣,完全沒有了平時伶牙俐齒的模樣。
陳越特地過來侮辱了一番許綠茶,見許綠茶沒有像平時一般反駁他,心裏更是得意,以為許綠茶是心虛。
回去的時候,陳越一向掛著刻薄表情的臉顯示出誌得意滿的笑容,還諷刺地開口道:“現在你的名聲壞了,也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娶你,等你到了年紀,我就讓許紅把你轟出許府,到時你就學著你低賤的父親賣身為生吧。”他冷笑,“我倒是很想看到才貌雙全的許家三公子當低賤的妓子出賣身體來取悅女人的那一天。”
紫衣聽得怒火洶洶,恨不得把陳越轟出去,但許綠茶卻完全沒反應,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顧自地流淚。
許綠茶在院子裏坐了一天晚上,不吃不喝,紫衣便掌著燈陪在他身邊。
紫衣也安慰了許綠茶一晚上,可是許綠茶對他的話完全沒有反應,一直到天色漸漸明亮了,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許綠茶終於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
“公子?”站在一旁打瞌睡的紫衣忙也跟著站起來,見許綠茶站起身向走廊深處走去,他忙跟在許綠茶後麵,“公子,你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