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檬從後門偷跑出去,聽到街上喧鬧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總算回到了人間。
她沒有穿捕快的服裝,頭發又是隨意紮起。少了平日的英氣,多了幾分柔美溫和。平日裏和她關係比較好的大嬸大叔調侃她這副模樣像個男子惹人憐愛。
張檬和他們侃了一會兒,又覺得天色尚早,鍾或此時應該還不會回府衙,便朝西城走去。她已經許久沒上過山了,她想去看看。
······
頭疼、無力······
許綠茶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睛。一襲紅色映入他的眼簾,他被換上了紅衣。手腳被緊綁著,無法動彈。
馬車震蕩著,馬車簾子時不時被風掀起一角,透過那小小的縫隙,他看到快速倒退的蔥鬱樹木。
他心神亂了一下,不過很快冷靜下來。越慌便越不成事,他從小就懂得這個道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自己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之後再查看外麵的情況。
馬車中間擺著一張小圓桌,上麵擺著茶水、糕點。許綠茶慢慢地挪動身子,束縛在身後的手慢慢靠近圓桌,待他的雙手夠著那套精致的瓷質茶具,他修長的手指拿穩一隻小小的茶杯,又將其餘的茶杯擺好,補了那空隙。然後慢慢將身子移回原位。他用力地把瓷杯向堅硬的木板砸去,“啪”一聲脆響,瓷杯破碎。
“什麼聲音?!”一個中年男人拂開簾子,探頭進來。
見許綠茶安安靜靜地靠在角落裏沉睡著,他狐疑地皺了皺眉,他又看向圓桌的茶具,見茶杯都擺的整整齊齊,一時也犯了迷糊。但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走上前去搜許綠茶的身。
他身上沒有鋒利的茶杯碎片,手上也沒有。男人又看了看馬車內的角角落落,依舊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
許綠茶皺了皺眉,睜開眼,看到男人正搜他的身,一雙美眸閃過一絲迷茫,然後驚懼地睜大:“你要做什麼?”他掙了掙繩子,“為什麼要綁著我?”
男人放開許綠茶,雖是滿臉疑惑,但還是淡淡道:“三公子,老爺特地吩咐過要好好看緊你,小的也是沒法子。”
許綠茶垂眸,神情憂傷:“我也想通了,婚姻大事本就是由父親做主,我如此忤逆的確是不孝。我答應嫁給那個人,我不會逃,你放開我可好?”
男人自是不願:“三公子就不要為難我了。”說罷,他轉身拂開簾子,走了出去。
許綠茶一張憂愁的俊臉瞬時冷了下來,他快速地把塞在馬車縫隙的一小塊碎片抽了出來,用力地割著粗麻繩,很快他細嫩的手指被鋒利的碎片割的鮮血淋漓,麻繩上沾了不少鮮血。許綠茶咬著牙,堅持到割斷繩子。
他掙了掙繩子,繩子鬆鬆垮垮地滑落下來,他又彎下腰,快速解開綁著雙腳的繩結。
他微微掀開馬車窗簾,看到外麵有好幾個壯碩的女人騎著高頭大馬跟著馬車,身上還配戴著佩刀,而前麵有一個馬夫和一個中年男子。
即使將那馬夫和中年男子弄下車,自己奪了馬車逃跑,依然逃不過那些女人。搶了馬車逃跑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又掀開簾子一條縫隙,仔細打量外麵的環境。現在他們所走的道路似乎是山道,道路有些狹窄,四周灌木茂密,道路右邊不遠是一個陡坡,那裏布滿了或大或小的石頭,陡坡下麵似乎是懸崖。
許綠茶暗暗打定主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前麵坐在右邊的男人推開,快速跳下了馬車。由於馬車正在快速行駛,許綠茶重重地摔倒在地。不過他隻是頓了一下,迅速爬起身,朝著陡坡下麵跑去。
後麵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不要讓他逃了!把他追回來!”
他們忙勒住馬索,快馬一聲長鳴,等馬停下後,他們快速下來,向許綠茶逃走的方向追去。
許綠茶臉色蒼白,右腳陣陣劇痛,而他的手臂也被尖利的石子劃破,汩汩地流著鮮血,他粗喘著氣,單手拂開茂密的灌木,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走了沒多久,他又改了逃走的方向,繞著圈子往回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要趕在被他們追到之前,爭先一步回到原地,騎馬逃走。
隻是,這山上灌木茂密,荒無人煙,翠綠色遍布整個山頭,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即使他有心想逃回原地,他還是迷路了。
他已經將那些人擺脫了,隻是他再也找不到離開這裏的道路。
即使太陽猛烈,許綠茶俊臉依然蒼白,汗水滴滴下落。他捂著不停流血的手臂,眼前一陣陣發黑。而他的右腳劇烈地發痛,幾乎讓他無法行走。
他慢慢地坐下,卻發現一條花斑大蛇盤著身子,高抬著頭,死死地盯著他。
許綠茶倒吸一口涼氣,也顧不得什麼,迅速站起身,轉身就要逃。花蛇猛地躍起,尖尖的蛇牙咬住了他的小腿。許綠茶回頭,抓起一根棍子朝花蛇七寸之處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