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傻而已。她傻的可笑,連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都要救。即使死了,不也是活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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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過去,許綠茶一直呆在房間沒有出門。而紫衣此時也顧不得理會許綠茶,一直等在府衙門口,等待張檬的消息,直到聽到張檬脫離了生命危險的消息,他才如釋重負。
許綠茶一直沒問過張檬的消息,而紫衣心裏有些惱許綠茶,也從不主動跟許綠茶提起過張檬。他隻是默默地跟在許綠茶身後,盡力地服侍許綠茶,盡著小廝的本分。
······
淡綠色輕紗床帳隨微風輕輕起伏。
許綠茶靠坐在床沿邊,他抬起潔白如玉的手掌,他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個人溫熱鮮血,他還能清楚記得那個人叫他離開的時候那雙明亮溫暖的眼睛。
世上再沒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
紫衣再沒提起過她,或許她成功活下來了吧。
許綠茶手掌輕輕握了握,自嘲一笑。
即使心裏一直安慰自己,她的重傷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愚笨不懂看清人心,但他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回憶起那天她撲在他身上為他擋刀的情景。
他單手撐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甩了甩腦袋。
想這些無益的事做什麼,她的是死是活與他無關。
·······
“公子,茶水溢出來了。”
許綠茶猛地回過神來,他看到瓷白的茶杯慢慢地溢出了淺綠色的茶水,忙放下茶壺。紫衣忙用手帕擦幹桌上的水漬。
許綠茶站起身子,他看了看紫衣,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紫衣倒是主動跟他講話:“公子,龍姐今日來找過你,說是兩天後,你的生辰日子,她不會來許府了。”
許綠茶一愣,猛地側過頭看向紫衣:“她不來了?”
紫衣有些焦慮地點了點頭:“因為張捕快的事,鍾大人大發雷霆,要徹查那天所有和張捕快接觸的人,龍姐為了避嫌,不願再和你聯係了。”
許綠茶眼眸漸冷:“她倒是將事情推得幹幹淨淨,隻是由不得她。”他甩袖轉身,“紫衣,我們去找她。”
紫衣猶豫道:“她離開雲城了,說是要避風頭。”
許綠茶頓住腳步,拳頭漸漸握緊。
紫衣:“公子,鍾大人遲早會查出張捕快的事和你有關的,到時要如何是好?而且再過兩天,花轎便要來迎接公子你了,沒有了龍姐和鍾大人的幫忙,你絕對拒絕不了這門親事的。”
女尊國的男子婚事自古以來都是由父親做主,若是男子不滿意婚事,除了找有聲望有能力的人來幫忙阻止婚事,就別無他法。若是找不到那些有地位的人來幫忙,除了以死相逼、逃婚,就隻能渾渾噩噩地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當然許綠茶找了錢家、秦家、青虎幫、還不忘讓紫衣和官府那邊打交道,隻是事情變故,如今卻隻有秦家靠得住了。
紫衣歎道:“公子你一向深思熟慮,這次卻因為張捕快而衝動了。紫衣不明白平日總是冷靜自持的你,為何總因為張捕快而失去理智。”
許綠茶回頭冷聲道:“還從來沒有人能讓我失去理智,張檬一事,即使我失慮了,但我不後悔我所做的。”他美眸微凝,“即使隻有秦家助我,或者隻有我一人,我也絕對不會如那老不死的願。我許綠茶的妻主隻能由我來選,誰也不能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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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用守著我了,回去睡吧。”
張檬趴在床上,朝鍾或笑了笑。她半裸著身子,背後纏著紗布,白色的紗布隱隱浸出鮮血。她的唇雖然蒼白的嚇人,但精神還不錯:“大人,你都守了我兩天了,不困麼?”
鍾或坐在床邊,正在用湯匙攪拌著白粥。她臉色十分不好看,但沒有和張檬發脾氣,硬邦邦地開口:“不用你管我,你安靜養你的傷。”她舀了一小勺白粥,遞到張檬的唇邊。
張檬有些不自然地把頭側了側,避開。但看到鍾或的臉色更加陰沉,她忙停止了自己的舉動,張開嘴吃掉那一口粥。
張檬咽下煮的有些爛的粥,開口道:“大人,你別喂我,這讓我感覺我是一個殘障人士。還有,這粥很鹹很鹹,下次你可以讓張大娘別放那麼多鹽巴,傷胃。”
鍾或臉一僵:“那你別吃了!”說罷,便要端著粥離開。但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她回頭看了張檬一眼,似是有些委屈,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粥是我煮的,第一次煮。”
張檬吃驚地睜大眼,鍾或有些尷尬地別過頭:“鹹的話就別吃了,我拿去倒了。”
張檬忙叫住她:“不用倒,倒了多可惜,你衝點白開水進去,把鹹味衝淡些,還是很好吃的。”
鍾或聽了,臉色柔和了些,嗤笑了一聲:“你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