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知道失去了禪緣,她們誰也殺不了誰,禪緣是她們想要殺死對方依仗的唯一利器。

田甜也知道失去了自己,她們誰也不會再有心思殺誰,田甜是她們和這個世界為一個的情感鏈接,然而這唯一的鏈接也被田甜自己斬斷了。

她的身影越來越淡薄,那片紅色的光影起初還能看出那是個嬌柔的女體,但是逐漸的光影變得模糊,白楊試圖去擁抱田甜,然而田甜卻徹底消失了,白楊茫然無措起來,徒然跪倒在了地上,喃喃說:“她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

身後的雪野卻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蒼涼:“我以為熬過萬年,一定可以重新找回她,然而天下早已不是我的天下,人也早已不是我的人,萬年滄海桑田,沒有變的,隻有我。”

雪野站在清冷的夜裏,仰望著天空,看著滿天繁星,似乎又回到了萬年前,玉纓踩著輕盈的腳步,盈盈走來,在她麵前盈盈然跪了下來,嬌脆的聲音說:“珈藍是要見玉纓麼?”

一個星期後,北京。

彭田霏匆匆走進了軍委辦公室,剛進門,就看到衛副主席冷然的目光看過來,對他說:“你不是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嗎?現在呢?田甜失蹤,白楊竟然被孟加拉那邊扣押,燕飛死亡,這一切你要負全責!”

彭田霏說:“這個計劃完全失敗的確是我的責任,但是我還是想辯解兩句,田甜對我們有太多的隱瞞,我剛剛才從她爺爺奶奶那裏拿到她的私人物品,裏麵有一本日記,是燕飛從萬年以前帶回來,但是她截留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她才是這所有人,所有事件裏最重要的那個人物,然而我們誰都不知道,我們也更本不知道禪緣雖然威力無比巨大,雪野和白楊兩個人任何人掌握在手裏都能橫掃世界,但她可以完全抑製住禪緣,雖然她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我們的研究方向都因為她的隱瞞從一開始就偏了。”

衛副主席看著他,目光依舊冷冷的,說:“那麼照你說,當務之急我們最需要做什麼?”彭田霏急忙說:“當務之急,把孟加拉海底的那塊聖地控製起來,我覺得那是解開所有謎底的關鍵,也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是通向異空間的唯一通道。”

白楊坐在冰冷的鐵床上,床上沒有被褥,隻有一條鎖鏈,一頭連接著床腳,一頭連接著她的腳腕,冰冷的鐵柵欄的門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打開了,這間單人囚室裏關著的隻有她一個,然而整座監獄裏關著的卻不是她一個,這是關押孟加拉關押極度危險的犯人的監獄,關在這裏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然而大多數卻是有精神問題的變態,就好像關在她對麵的那個大胡子老頭,他已經伏在鐵柵欄上看著田甜,一動不動的伏了二十四小時了,濃稠的口水凝聚在他下頜上,像蟲子一般晃動,然而白楊就像是沒看見,她一直在發呆,沒有任何舉動。

田甜消失後,她就像是被人挖走了心一樣,似乎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孟加拉軍方拘捕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她被雪野傷的很重,而之後也沒有接受任何治療,整整一個星期,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傷勢也沒有絲毫的好轉。

外麵卻傳來了腳步聲,隨著腳步聲,堅牢的門被打開了,雪野走了進來,站在門口,側著頭看著白楊,說:“她們說你要見我。”

白楊輕輕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張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輕聲說:“你知道,其實我不是自然而然生下來的那個孩子。”雪野的眉微微皺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說,白楊繼續說:“你說我陰陽同體,才能將你幾乎奄奄一息的靈魂喚醒,實際上到我這一代之前,家族女性再沒有出過異能者,所以我媽媽以為是因為族中血脈淡薄的關係,用禪緣重聚精血,我那個同胞弟弟其實是被我媽媽在腹中就殺死了,朱泰誡的兄弟也是被我媽媽殺死的,而我媽媽一共殺了七個朱白兩家不超過七歲的孩子,就像你當初用禪緣製造出我的先祖的那個方法一樣,孕育除了我,隻是你造出先祖的時候,又殺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