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比一天煩躁。

這天晚上他從公司回家,心想不知今天大家又要想出什麼東西來搪塞他,已經做好了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一定要把列昂尼德的行蹤探聽出來的決心,可當他一推開家門,卻發現屋裏空無一人,室內黑壓壓的一片莫名地讓人心裏悶得慌。

任宙遠帶著好奇回到房間,邊換衣服心裏邊覺得不安,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總感覺心情很糟糕,像是烏雲密布被什麼籠罩住一樣。

他在家裏待了一個晚上,將安安哄睡後,還是沒能看見有人回來,內心的不安種子開始發酵。他一邊想著莫不是他們都回去俄羅斯了?可是另一邊又在否定這個猜測,就這麼不告而別,怎麼想也覺得不太可能。

他嚐試著撥通羅恩的電話,本以為要耗上好一陣子,卻沒想到過沒多久那邊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十分安靜,任宙遠停頓了兩秒,才輕輕喊了一聲,“羅恩?”

“嗯。”羅恩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對方的背景聲從安靜變得有點人氣,然後就聽到羅恩恢複了尋常的語氣道:“怎麼啦?”

任宙遠聽到他的聲音不僅沒覺得安心,反倒胸悶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問了一下羅恩知不知道安娜他們是不是回俄羅斯了,羅恩支吾幾句,回他道沒有。

任宙遠覺得羅恩有事瞞著他,而且直覺還是跟列昂尼德有關。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揪著羅恩問了他好幾遍列昂尼德的下落。

羅恩一開始閉口不談,慢慢被他纏得無法,心裏也覺得應該讓任宙遠知道,最後歎了口氣,還是一五一十向任宙遠道明了列昂尼德近來的動向。

任宙遠聽著羅恩的話,從一開始的訝異,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最後緊蹙著眉毛,拿著電話的手也開始發顫。

“現在我們在北區的醫院,列昂尼德一家人也過來了,”羅恩頓了頓,道:“他們說不要告訴你,怕你擔心,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知會你一聲。”

任宙遠拿著羅恩給他的地址,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去的過程中心跳一直加速,坐出租下車付錢的時候,手抖得差點把錢都撒到地上。

他像個盲頭蒼蠅似的在醫院跑來跑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列昂尼德的房間,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睡得一臉安詳,憋了一晚上的那口氣才總算舒出來,一時間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羅恩一行人見狀馬上上前扶住他,他定了定神,對他們擺了擺手,得知可以進去看他後,便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進去。

剛才在電話中,聽羅恩說清楚列昂尼德近日在忙的事情,任宙遠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然而還沒等他感動完,就聽說這人為了布場受了傷,頓時感動變成了擔心,直到看到列昂尼德安然無恙地在這裏呼呼大睡,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總算落地。

看著列昂尼德左腿打了厚厚的石膏,任宙遠有點氣不過,忍不住輕輕地戳了一下。

列昂尼德本就睡得淺,被他碰了一下扯動了腿傷,“嘶”地抽了一聲氣清醒過來,看到坐在床邊的任宙遠時,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笨蛋。”任宙遠見他醒了,不由自主地埋怨了一句。

列昂尼德有點訝異會在這裏看到他,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本不想讓他知道,沒想到才過了不到一個晚上竟就被他發現了。

列昂尼德摸不準任宙遠了解到哪個程度,小心翼翼地套著他的話,可過了一會兒,他就心塞地發現這人估計全都知道了。

任宙遠坐在床邊,拉過列昂尼德的一隻手,雙手握住親了一下,對他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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