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合作過的人都知道列昂尼德不會說中文,過去羅恩會在他身旁充當翻譯,今天沒有看到羅恩,有些人想上前碰碰運氣用蹩腳的英語聊兩句,卻沒想到列昂尼德竟對他們說起了中文!

列昂尼德的中文還是在初學者階段,會說幾句常用的,但是再多就開始不懂了,偏偏他那張臉對著外人的時候冷得和冰山一樣,那些本來還一臉激動滔滔不絕的合作商說了沒幾句就開始察覺過來,但是話開了個頭也收不回去,隻能尷尬地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列昂尼德低頭看了安安一眼,給了他一個眼神,安安見狀一臉老成地歎了口氣,翻了個白眼,但也記得爸爸說過的話,不能在外麵罵他笨,隻能把這些話藏在心裏,對那些前來搭話的叔叔一一問好。

安安本就長得俊,今天還讓任宙遠特意打扮了一番,和列昂尼德一模一樣的發型再加上他們本就相似的麵孔,那些人從一看到他的時候就對他充滿好奇。隻是看列昂尼德似乎沒有要介紹這孩子的想法,他們也不敢就這孩子多做文章。

但此時看著兩人的互動,這孩子還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那些人一聽眼睛都亮了,說話的對象頓時就換了個人,心想還是熟悉的語言讓他們有安全感。

安安從一開始躲在列昂尼德的身後,到後來站到他隔壁,最後牽著他的手跟著喊叔叔伯伯好,短短幾個小時內快速的成長讓任宙遠看了心裏五味雜陳。

過去他用自以為對安安好的方式培養安安,可是自己性格本身就內向,這麼多年也就習以為常了,於是也沒發現自己的兒子也變得和自己一樣沉默寡言,不善與陌生人交流。

他不是沒擔心過安安的性格會不會長歪,但是看到安安平時對著他也會有開朗、調皮的時候,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偏差。

然而從和列昂尼德住在一起開始,安安孩子氣的一麵被列昂尼德激發出來,如今再看到安安也能如此自信地和陌生人說著話,任宙遠此時的心情不得不說十分複雜。

失落有之,但更多的還是欣慰。

他不會拒絕一切對安安好的事兒,若是之前對和列昂尼德的同居還抱持著一些想法,現在看了列昂尼德對安安的影響,這些僅剩的念頭也被消磨得幾乎不剩了。

任宙遠看著安安跟在列昂尼德身後周旋在不同身份的人之間,從一開始的擔憂慢慢變成了後來看好戲的心情。

安安的表情越來越豐富,起初還有點緊張,到後麵完全就像在家裏時表現的那樣,臉上滿是無奈,那表情就像是在抱怨列昂尼德怎麼那麼笨,但是又要努力控製住不表露出來。

“你好。”

突然從任宙遠身邊傳來一聲問好,他愣了一下,轉頭確認的時候見到對方的樣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真的是你,”來人笑了起來,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尷尬地清咳一聲,朝任宙遠點了點頭道:“好久不見,你……還認得我吧?”

任宙遠心道怎麼會不認得,那時候隊伍裏的所有人他沒有一天忘記過。

來的這人正是當年考古隊裏的一員,名叫顧傑。說來諷刺,這人是考古隊裏除了任宙遠外最年輕的,比任宙遠大五年,當年因為兩人年齡相近,整個考古隊裏任宙遠和他關係最好,但是在那個房間發現安安的時候,這人赫然也在那群學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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