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土不服,還是腸胃太幹淨吃不慣中國菜,前天晚上上吐下瀉,最後隻有強壯得像隻熊似的列昂尼德隻身赴會。而本來與他約好的胖子,當天下午被女神呼喚走了,要把女神伺候好才能趕過來,於是到最後,整個房間隻剩下列昂尼德和任宙遠二人。

當時兩人隔桌相望的畫麵,竟和現在重疊起來了。

他以為這些陳年舊事早已被自己忘記,卻沒想到隻是坐在這個男人麵前,就讓他一下子勾起了諸多回憶。

“我沒有看過你麵試的文章,但是羅恩說你表現不錯,我就想親自見見你。”一直沉默的列昂尼德突然開口道。

不是英文,也不可能是中文,一張口,還是那口熟悉的俄語。

任宙遠頓了一下,腰背下意識挺直坐好。他坐在那兒等了好一陣子,本以為秘書先生倒杯茶就會進來,卻沒想到直到列昂尼德開口說話了,秘書還沒回來。

列昂尼德口中說的羅恩,任宙遠猜測大概說的是秘書先生。好久沒有說過俄語,任宙遠磕磕巴巴地說了幾句,才慢慢找回感覺。他想了想,回道:“我之前有在網上了解過維奇,結合今天的試題,我猜我將來應該是要發表文章,為維奇打入中國市場做鋪墊工作?”

列昂尼德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就像所有外國人一樣,雖然冷漠,但是對說話的對象給了十足的尊重。聽到他說的話,列昂尼德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負責這個工作的,全公司隻有你一個人,所以,你很重要。”

任宙遠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心髒莫名地被撩動了一下,臉上也有點發燙,那四個字如果換了個語境,被他這麼認真地說出口,估計任誰都覺得心動。

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對麵前這個男人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他扭了扭腰,掩過自己的不自在,琢磨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隻有我一個人?”

“是的。”他手指敲了兩下桌麵,“這個職位一直招不到合適的人,應該說,一直沒有多少人應聘這個崗位,無論我們開到多高的價位。”他臉上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但是任宙遠卻能感受到他有一點不耐煩,似乎在暗示他底下的人辦事不力。

再次見麵的場景比任宙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列昂尼德跟他說了不少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讓他對日後開展工作有了更好的認識。

臨走的時候,列昂尼德還主動伸出手與他交握,皮膚接觸的那一刻,任宙遠心跳不自覺地快了一拍,可看到列昂尼德若無其事地抽回右手放到背後,他在心裏苦笑著搖了搖頭。

工作失而複得,還意外發現躲了好幾年的人終於不用再躲,雖然在心裏的某一處有點小苦澀,但任宙遠此時更多的還是高興,他一秒也不想耽擱,提早到幼兒園接回安安,帶他下館子慶祝。

安安見到爸爸提前來接他,高興得一路蹦著走,鬧了好幾天的別扭都被拋諸腦後,瞬間就和任宙遠和好了。

任宙遠想了想,把範文鋒也給叫上了,果然當他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時候,範文鋒表現得比他本人還高興,讓他再次覺得自己這次的決定做得非常正確。

高高興興地慶祝了一番,回到家後任宙遠催促安安去洗澡時,和爸爸生氣了好幾天的安安一整晚都粘得不行,鬧得任宙遠最後沒辦法,隻好陪他一起去洗。

兩人坐在浴缸裏,安安窩在任宙遠懷裏默默地在玩水,過了一陣突然抬頭問:“爸爸,我們今天是為什麼出去吃飯呀?”

“慶祝爸爸找到工作了呀,爸爸不是說過了嗎。”任宙遠抿了抿安安的鼻子,覺得兒子鼻子紅紅的樣子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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