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肖朝君的供認,他們也沒什麼反駁的餘地。
研究基地是要靠指紋進出的,一一對應,沒有任何可以爭辯的理由。
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屍塊和死嬰分了好幾天才轉移處理完畢。蕭瀟還找到了肖朝君自拍照背後的那副人體脈絡圖——就懸掛在實驗室的白色牆壁上,周圍的桌上擺著一些瓶瓶罐罐,仔細辨認能夠發現是一些嬰兒的內髒和器官。
到底是怎樣的心境,可以在這樣的環境裏笑得出來呢?
蕭瀟沒辦法理解,她站在這樣的地方,哪怕那些器皿都已經被轉移了,還是覺得這張圖上的紅色筋絡猙獰可怖。
人也是動物,人也可以拿來作為試驗品。
要達到完美的狀態,所以就可以強硬的培育出一批生命,然後用以犧牲。
蕭瀟還在那發呆,季誌敏的聲音傳了過來:“蕭瀟,趕緊出來!要貼封條了!”她轉身往外走,季誌敏在出口處和她招手,笑容滿麵:“總算結束了,哎哎哎,壞人繩之以法,好人長命百歲!”
蕭瀟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出去吧。”
季誌敏走了幾步,又說:“哎呀,這樣一來,你和林主任也不用推遲婚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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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來訂下來的婚期確實近了,1月中旬,新年伊始,正好是蕭瀟生日前幾天。因為李主任的事情,蕭瀟原本是以為要推遲的。
不管是從莊鬆雅的角度,還是從林際俞的和他的關係上來說,總之是太急太趕了。
沒想到莊鬆雅失落了幾天,絲毫沒有要女兒推遲婚期的意思。
“一樁事情歸一樁事情,你們年紀也不小了,生人總比死人要緊。”
林際俞也不反對,一來自己籌劃很久,二來林思翰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下去。蕭瀟對自己未來的丈夫也滿意的不行,自然沒有理由要獨自反對。
婚期,到底還是端端正正地印到了請帖上。
林際俞把請帖分成兩大堆,一人一堆,各人寫各人的親友。
蕭瀟趴桌子上寫了半個多小時才搞定,那邊蕭文海又來催拍婚紗照:“結婚怎麼可以沒有婚紗照呢?要等好久才能好呢?都12月末了,你們還不抓緊?”
蕭瀟也被她說得慌慌的:“我婚紗都還沒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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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得抓緊啊!還有,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先登記再擺酒,還是先擺酒再登記?”
蕭瀟抓緊椅背:“先登記吧,登記最快了!明天周一,我們明天早上請假去登記!”
蕭文海聽得直搖頭:“這也太趕了,姑娘家怎麼這麼上趕著……”
林際俞倒是早有準備的,蕭瀟一說周一去登記,他就馬上搖頭了:“周一不去,周一晚上我們去訂婚紗和禮服,周三去登記,周六周日拍婚紗,自己認識的工作室,下周五就能選片了。”
蕭瀟聽得暈乎,好歹抓住了重點:“這麼多事情,算起來,其實請帖可以晚點寫呀。”
林際俞看了她一眼:“寫的時候開心不?”
蕭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開心。”
“先做比較輕鬆、比較開心的事情。”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新房的裝修也是個問題,林思翰現在霸占了林際俞那個小躍層的二樓,十分大方地表示自己要把原先空著的小別墅讓出來給他們做新房。
“兒子結婚,爸爸送房子是理所應當的。”
他最近的身體情況是在是不大好,那麼大一個空房子,帶再多女伴去也不敢住的。林際俞破例沒有在他自稱“爸爸”的時候開口打斷,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我們現在不用新房子,和你一起住。我會做飯,蕭瀟偶爾也能陪你在附近走走。”
林思翰得到回應後十分囂張:“我還缺人陪?我一個電話能有一條街的漂亮姑娘來陪我!”
林際俞默默地關了門出去了。
林思翰的笑聲落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就有那麼幾分寂寥。
兒子要結婚了,又一個新家庭要組成了。
林思翰笑了一會兒,扯了扯身上的睡衣,起身開始換衣服。他的衣櫃裏衣服成排,從裏到外什麼風格的都有,這時挑揀起來,卻覺得似乎都不夠莊重。
這件和xx一起去酒吧時穿過,這件在美國時給偶遇的美女擋過風,這件沾過口紅雖然洗幹淨了但總覺得有股甜膩的香味……
林思翰懶洋洋地把衣櫃的推拉門關上,打開門走到走廊上,就見蕭瀟穿著圍裙,正端著隻小燉鍋從廚房出來:“嚐嚐看!”
林際俞便湊了過去,兩人圍著飯廳的小桌站成一個小小的直角。
“怎麼這麼快就糊了,放了什麼?”
“糯米!我媽的秘密絕招,怎麼樣?”
“我先嚐嚐,”林際俞拿著勺子,語氣還挺嚴肅的。蕭瀟就有點賴皮了:“色香味嘛,先說說看起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