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似乎知道，無論哪一輩子，老九與郭絡羅氏都是胤禩的心頭肉，這讓他的麵上浮現出一絲認命般難受來。
衛禩使勁兒搖了搖頭。
胤禛冰寒的氣息劃過了他的手背：“四哥知道，你不願看到我。若不是你今天喊我，本來我也沒打算……但、電視裏，”他停頓的次數慢慢增加，語調愈見不穩，“給你看的那些個……片段，都是你我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過……算啦……”他又仔細盯住了衛禩的容顏，“四哥這次……是真的要走啦。吸收了我400年的陰氣，應該彌補的了它們所謂的時空的漏洞了吧？”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焦，卻更加努力地望向了衛禩，“嗬嗬，這回如你所願了……四哥怕是入了輪回也趕不上你了，有點……小小的遺憾呐……”
衛禩的整個身體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都劇烈地顫唞起來，然而，怎麼醫治一隻鬼？
他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
胤禛卻在這個時候努力撐起了身體，湊到了衛禩的唇邊，像是想要問他：“衛禩，其實引你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四哥……很後悔，四哥……一直都愛你。當然，一些私心，我想、死在八弟的身邊——”
“別說了！！！”
看到胤禛的目光，眷戀地挪向了他們身側胤禩的棺槨。衛禩在那一瞬間，甚至有了一點點的妒忌：“你、不是說……我才是你八弟麼？”
胤禛倏然笑了，眼神轉回來，指尖順著衛禩的麵部輪廓仔細的描摹下來，像是在畫一幅丹青，刻在心頭的丹青：“小八，你終於承認啦？”
衛禩的嘴唇抖了下，像是在須臾之間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害我失去了小九與落落，你這混蛋……就想這麼輕易地死了麼？”
胤禛的眼睛微微有些睜大了。
“還有辦法救你麼？”
“……有啊~！”
衛禩瞬間就想說：你玩爺呢？！隻是望著那張虛無縹緲的俊顏，卻到底什麼話也沒說出來，他緩了幾秒：“趕緊說。”
“小八……願意嫁給四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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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禩從未想到，蒲鬆齡這廝說的居然是真話。
聶小倩與寧采臣之間的故事，竟然就是“活人與死人之間大陰魂”的真實結法。他按照胤禛的吩咐，先咬開自己的左手中指，將連同左手中指的“心頭血”滴到鬼胤禛的肚臍處，穩定他的魂魄。隨後將緩過一口氣兒來，不再渾身流瀉陰氣的胤禛挪到一邊。按照胤禛的口述，摸到胤禩棺槨的後麵，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朕的骸骨骨灰，在小八官帽下麵的小瓶裏麵。”
衛禩聽聞此語，微微一愣——他省得，古人素習認為隻有罪人才需要被“挫骨揚灰”，真正的有錢人家、乃至一代帝王，沒有一個不是被土葬的。而胤禛……
“嗬嗬，幸虧你們現在的衙門沒有去挖我的泰陵。”胤禛背靠著胤禩的棺槨半躺在地上。“否則大概那些半吊子的大學士，又要認為朕不是被呂四娘殺的，而是幹脆被呂四娘綁架了！”
這種嚴肅的時刻，胤禛居然能夠自嘲，衛禩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突然就很想問題：那四哥是怎麼死的……
“想你想死的，算不算？”隻可惜，老鬼在很多時候，都能一樣就看穿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