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盤並沒有真正的殺意，他心中並沒有憤怒和仇恨。
殺機往往是隨著憤怒而來的。
他不是讓自己去殺什麼人。
他也不會再讓自己去殺什麼人。
近乎稀薄的存在感，內心被掏空一般，震顫著全部都是痛。
“你是因為愧疚，才幫我的嗎？”趙盤道。曾經深不見底的眼睛此時恢複以前的透明，即使在黃昏，依然閃閃發亮。
劍風的心裏很平靜，所以臉色也很平靜。
趙盤忽又笑了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在我身邊是因為愧疚，所以我對你許下的諾言你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他笑容中有苦澀之感，慢慢地接著道：“我對很多人說的話是假的，隻有對你的許諾是真的。我曾經以為我隻是需要你這個棋子，但我發現我心裏所想的並非如此。隻有從危險和痛苦中看到的情義，才是真正可貴的。”
他抬起手，近乎做夢般觸摸劍風的臉龐，像是朝↘
花殺道：“你想去哪裏，我都會陪你去。”
劍風歎了口氣，道：“離開這裏，哪裏都好。”
花殺笑開，無論劍風說什麼，她總是會同意的。
她道：“你說過你喜歡我，是真的對嗎？因為你的一句話，我一直等到現在。我曾經問過自己，你最喜歡的女人是不是我，每次我都告訴自己是的。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劍風喃喃道：“對不起。”
花殺道：“告訴我，你最喜歡的女人是誰？”
劍風輕輕抱住她，重複道：“對不起。”
花殺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另一個人。我嫉妒他，我想被人喜歡的感覺是這麼樣的，我救你，我去通知他的師父和軍隊……結果我卻錯信了人。”
愧疚之情，讓他把花殺抱得更緊。
花殺道：“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真相？為什麼要利用我？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愛著他？既然是這樣，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他得到。”
劍風還來不及思考，一柄冰冷的短劍，毫無感情的穿透他的身體。
從背部刺入，心的部位穿出。
短劍同時穿透了兩個身體。
血流在白衣上，藍蝴蝶與之釘在一起，血液融合，思維同時靜止。
劍風的眼睛睜著。
陽光下，藍蝴蝶在劍端撲打翅膀。
瞳孔中的疲憊、麻木、愧疚和哀傷，都消失了。
他終於解脫了。
“我負你，一命換一劍，前緣兩清，望來世你我有緣。”
***
斬馬來到時，他們已經不能分開。
他在花殺身旁跪下來，撫摸著她的長發，親手將兩人安葬。
墓碑上空無一字。
鹹陽浮生，不如一夢。
有生之年，兩不相欠。
***
後斬馬易姓荊，入駐燕國，遇少年秦舞陽。
【全文終】
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