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無法下手,僅僅隻是因為,他將你護得太過周全,僅此而已。”這麼說著,半月好似水晶一般的紅棕色瞳孔裏,漸漸暈染開了一抹笑意,“至於後來麼,也無須我再出手了。”
聽到這裏,我澀澀的苦笑了一下,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因為後來,冥王和閆重烈同時向我和鳳淵發出刁難,足以叫我們疲於應對,哪裏還用得著這隻狐狸精多費心思?
隻要一回想起那段時間,我和鳳淵幾度死裏逃生的情景,我至今還是會覺得心有餘悸。
而這些種種,對於一貫喜歡背地裏耍陰招,坐收漁翁之利的半月心機表來說,正好樂得輕鬆——我就靜靜的看你們父子三人鬥,最好往死裏鬥!然後再來個兵不血刃,坐享其成,豈不是美哉?
“所以,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全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果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和這隻陰險狡詐的狐狸精相比,我寧可選擇胡攪蠻纏,講不通道理,又時常智商欠費的閆重烈。
正暗自腹誹間,突然覺得右腳腳踝處有些癢癢的。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緊跟著,就像剛才的脖子一樣,那股束住我的力道莫名就消失了——有問題!我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之前脖子上的力道消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半月他良心發現,可以讓我說話輕鬆一點,就沒怎麼往深處想。現在右腳也跟著被解放了,但其餘的手腳卻還被牢牢釘在牆上,紋絲不動。要麼全都束著,要麼全都放開,這樣半吊不吊的,可不像是這個狐狸精的作風。
而且,從此刻半月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也不像是突然會大發慈悲的人。畢竟懲罰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麼會輕易手軟?
難道……我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朝正在自己腳邊蹦躂的小白兔瞟了一眼,不禁納悶的想:該不會,是這隻小兔子在背地裏幫我吧?
“八九不離十。”正當我折服於自己的腦洞,險些要笑出聲來的時候,耳邊驟然又響起了半月低迷的說話聲。可能是察覺到我的表情有所變化,精明的人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怎麼,你是打算告訴我,你想通了麼?”
此話一出,我便立馬斷定,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做的。雖然還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原因,但身體在一點一點的脫離半月的掌控,起碼是個好兆頭,千萬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左右一思量,聽半月說完,我不動聲色的打了個馬虎眼,故意扯開話題:“並不是。”
“我隻是有些好奇,你怎麼斷定,當初我一定會問你借車子呢?萬一那天我不給你打電話,那你精心布置的這一個局,豈不是平白浪費了?”就在我話音落地之際,和剛才如出一轍,左腳腳踝也隨之跟著鬆開了。
我一邊在心裏偷偷竊喜,一邊裝作十分困惑的樣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半月的眼睛。也是到了如今,我才猛然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心理素質居然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你打不打電話,借不借車子,都無所謂。反正,我有的是其他辦法。”應該是沒有發現端倪,否則眼前的人,不可能會表現的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半月對於我的每一個問題,都有問必答,反倒間接為我爭取了不少時間。
同時,從他的話裏也不難聽出來——即便我當時沒有給他打電話,沒有問他借車子,他也一樣可以,讓我主動開口請他幫忙。從而順理成章的混進隊伍,跟著我們一塊兒上路。隻是我的一通電話,幫他省去了不少麻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