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冥王的長子,閆重烈怎麼現在才來?
要不是侍從提醒,加上剛才那麼一鬧,我幾乎已經忘了閆重烈還沒來的事。現在聽到通傳聲,下意識的放下筷子,抬頭朝大門口看去。
隨著絲竹管弦之樂,朱紅色的雕花大木門再度被人從兩旁緩緩打開來。一個身穿天青色鉤銀絲線長袍的男人,率先進入了眾人的視線——好看卻顯得分外陰厲的雙眼,一頭酒紅色如烈火一般的短發,正是閆重烈。
而緊隨他其後,還跟進來了一個人。同樣是天青色鉤銀絲線的衣裙,薄如輕紗的質地,勾勒出了曼妙的身段。一頭烏黑的長發,被綰成了漂亮的雲鬢。盡管低著頭,也能看出對方是個容顏姣好的女子。
察覺到我的注視,對方雙手持平放於胸前,不緊不慢的抬起了頭。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下一秒,視線就筆直的落到了我的臉上——是青雪!她居然會和閆重烈一起來參加冥王的生辰!
我瞪著眼睛,嘴巴張的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用一臉吞了蒼蠅似的表情,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
盡管之前因為和鳳淵的賭約,我心裏多少有些準備。但不可否認,當她和閆重烈一同出現的時候,我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怎麼會和閆重烈在一起?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事情,真的僅僅如我表麵看到的那樣,會那麼簡單嗎?還是這個紅毛鬼,又在背地裏,盤算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見我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青雪不著痕跡的勾了一下嘴角。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在燈火通明下,閃爍著天真無辜的光。仿佛在衝我無聲的打招呼:“小紅葉,我們又見麵了。”
迎上青雪的目光,我終於回過神。收起驚愕的表情,暗暗的咬了一下唇,什麼話也沒有說,心裏五味雜陳。
至於身旁的鳳淵,在看到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一塊兒進來的時候,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反而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雙眸。一副神色悱惻,興致頗高的模樣,叫人忍不住懷疑,這貨是不是太上老君轉世,掐指一算,能夠未卜先知。
他眼睛看著大堂中央的兩個人,在往我碗裏夾了一片蓮藕的同時,又將另一隻冰涼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不無輕挑的摩挲了幾下,笑得一臉狐狸樣。
這其中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無非是在說:“壞東西,你輸了。”嗬嗬!我能說,這個賭局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贏麼?
“父親,兒子在路上有事耽擱來晚了,還望您息怒。”就在我一邊為自己默哀,一邊暗自揣度,青雪和閆重烈之間的關係時,才進門不久的閆重烈開口說話了。
他一邊說,一邊牽起了青雪的手,向冥王介紹:“父親,她叫青雪,來自忘川。”
“之所以在今天帶她來見您,是因為我喜歡她,決定和她共度餘生,還請父親成全。”
“……”閆重烈喜歡青雪,要和她共度餘生?
等等!這個劇情的走向怎麼越來越奇葩了?閆重烈話落,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閆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因為之前已經有過我和鳳淵的先例,冥王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必定憋著一口氣。現在閆重烈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冥王一軍,無疑是撞在了槍口上。
“父親,兒子是認真的!”一向對冥王頗為畏懼的閆重烈,今天反倒態度強硬起來。明明知道冥王已經動怒,卻牽著青雪的手,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認真的?”冥王鳳眼一挑,那頭如雪一般的銀絲在燭光下瑩瑩發亮,美的不可方物,卻叫人心裏發顫,“如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