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賣身契的下麵,還整齊的放著兩個鮮豔的,上麵印著燙金大字的紅包。在它們的旁邊,是一疊尤為招搖的,厚厚的軟妹幣。目光粗略估計一下,大概也有萬把塊。
我怔怔的將紅包拿出來,放在手心摩挲了一下,心裏五味雜陳。沒記錯的話,厚的一隻裏麵應該是三千,薄的一隻裏麵是一千。
如果說這兩隻紅包是我當初簽下賣身契的回報,他特意放在這裏沒有拿走,那麼為什麼又要額外放一疊錢在裏麵?
難道是為了感謝我,這幾個月來的陪伴?那和包養又有什麼區別!不對!轉念一想,這個猜測又被我自己否決了。
這幾個月來,貌似一直是他在陪著我。而且,要花錢包養一個總是麻煩不斷的惹事精,我想這種事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做不出來,更何況是鳳淵。一肚子壞水,出了名的腹黑心機婊,他會讓自己做這筆折本的買賣?既然不是留給我的遣散費,那麼……
電光火石間,一道白光從腦海閃過——為什麼這個盒子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鳳淵離開後,就這麼奇怪的出現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裏麵的錢,是他特意給我留下的生活費?因為知道我身上沒有錢,也不在夜宵城打工,怕沒有收入來源的我會餓死?那是不是也說明,他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我感覺心髒不可抑製的顫悸了一下,仿佛連日來總是縈繞在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的怪異感,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鳳淵根本就是一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好心情的帶我去遊樂園。所以,才會厚著臉皮,主動開口跟我要禮物。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幫我買早餐打掃房間。也所以,才會破天荒的,對我說那些從來都不會說的,肉麻兮兮的情話。
原來在很早之前,事情已經隱隱露出了不尋常的端倪,隻是我自己太遲鈍,沒有察覺到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向了牆上的掛鍾。兩點二十五分,距離放學還有兩個多小時!
是的,我一刻也等不住,我要向鳳淵親口問清楚:為什麼他明明不想放手,卻還要選擇離開我?假如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我葉小魚都願意和他一起去麵對,絕無半點退縮!隻求他,不要這樣輕易放開我……
心急火燎的出門前,也顧不上被我丟進垃圾桶的,屬於鳳淵的東西。從盒子裏拿了兩百塊,不管破不破費,反正花的是某人的錢,直接打的就奔向了學校。
我趕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最後一節上課鈴響起。趁著老師還沒有來,當著寧小雪和全班同學的麵,跟一陣風似的衝到了鳳淵的麵前:“你跟我出來一下。”
緊接著,也不等他反應,更沒征得他的同意,我直接拽著他就進了走廊盡頭的女生廁所。
看著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人,雙眸還一如先前的冷冽,仿佛如寒冬裏結冰的湖水,令人不寒而栗。但無論他怎麼掩蓋,我還是從那深沉的眸光裏,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就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再重新擁有的東西,又意外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一樣。
如此一來,我更是篤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鳳淵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當著全班同學的麵這樣對我。
想罷,我也不再遲疑,將藏在口袋裏的賣身契拿出來,遞到他的跟前,毫不避諱的對上他的視線,用從來沒有過的堅定,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看在這張賣身契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
“到底為什麼,要選擇放手?”